这种事争论是没有结果的,江逸白提醒完也不再多说。容煜对许多事的感知都很准,唯独对自己的样貌大大低估。平平无奇,容煜要真的是自己所认为的平平无奇就好了。
容煜见江逸白没再说话,思量了片刻,对他道:“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,但是知道自己,朕与她相见不过几面,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。”
“陛下觉得她可怜么?”江逸白突然问了一句。
容煜点了点头:“小小年纪就不能说话,还伤了脸,自然是可怜的。”
“是了。”江逸白的唇角轻轻扯了一扯,继续问道,“那陛下有想带她回去的意思么?”
“朕为什么要带她回去?”容煜不明白江逸白话里的意思。
江逸白笑了笑道:“陛下带回去的人,还少么?”
他看了容煜一眼,颇有些面笑心不笑的意思。
容煜反应过来,问他道:“你吃醋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江逸白收回目光,从树上跳下去,径直往远处去。
“分明就是吃醋了。”容煜低声道了一句,也从树上跳下来。
地方有些高,容煜的身子歪了一歪,险些扭到脚。
落下的声音有些发重,江逸白听见动静,忙转过身来到容煜身边,“摔到了?”
“没有。”容煜怀里还抱着江逸白给的衣裳,他笑了笑,道,“朕不会带她回去的,她还有亲人。”
两人虽不是亲兄妹,但这世上或许不会有人再如海大贵一般疼她了。
“披上衣服罢。”江逸白知道容煜不会的,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要去问一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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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煜与江逸白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大一样,感知最强烈的是顾云。
张翎琢磨药方,能整日整日的不问世事,顾云可没这份定力。
每次从外头回来,总能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吃东西,吃东西就算了,容煜是皇帝又不是残废,用江逸白整天粘着喂么?
越想心里越别扭,顾云索性让减少自己回来的次数,把这座山的地形查了个清清楚楚。
容煜把关于海大贵的事一一告诉了江逸白,他原是要为江逸白再细说说风宁山的,但没想到江逸白早就对这些事了如指掌。
明明是在深宫里被养大的人,消息居然如此灵通。
“从海大贵脸上的刀疤与闫小蝶脸上的伤来看,这些人下手很重,能训练出这样的杀手,财力一定很雄厚。”
甚至可以说,地位也不会太低。
闫小蝶是个弱女子,仅仅是因为怀疑就毁了闫小蝶的脸,还能让其哭诉无门,一定是幕后之人在为他们善后,所以那群杀手才如此无所顾忌。
海大贵这种身手的人都险些遇害,那些无意撞破的普通人,就更是难逃一死。
“陛下有没有想过,朝中有些大臣,两袖清风的好名声可能并不是百姓真情实意赞颂出来的。”江逸白道了一句。
“你的意思是。”
“臣的意思是,只要说坏话的人死了,便就只有默不作声与说好话的人了。”
“你,是这么想的。”这一点容煜从来都没有想过,江逸白说的对。即便是十恶不赦的贪官罪臣,也总会有人看不到他的恶,倘若说真话的人被杀,好名声自然就被保全,若是这个人鲜少露出马脚,杀一两个知道实情的人,就更是易如反掌。
如此,不论是两袖清风的父母官,还是淡泊名利的雅士,所有容煜看到的,都可能是那人精心塑造起来想让他看到的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