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闻到了一种雨后山林的清爽冷香,淡淡的,却又好像十分浓郁。
沈愿想,他是如此贪恋着青年,贪恋着他的任何方面。
只要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,在他能碰得到看得见的地方,他就永远不是一个人。
饶昔低下头,看着深深埋在他怀里的小小脑袋,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脆弱起来了,他感觉沈愿已经很少这样了,但少年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怜,于是揉了揉他的脑袋,耐心哄了哄。
少年黑色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,唇畔轻轻勾了勾。
……
在失去了狭度宗宗主可能会随时来犯的桎梏,合欢宗恢复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饶昔每次出门一趟,都能带回无数的宝石,最近除了合欢宗的弟子,甚至已经有玩家也开始跟着送他宝石了。
有几个眼熟的弟子,饶昔十分担心他们会不会变穷,为了防止再有人送他宝石,这次他走了小路回到庭院。
庭院里曲水流觞,绿意浓浓,微风轻抚着树木的枝叶,发出 的声音。
饶昔走了几步,忽然脚步一顿,他的目光撇向了前方那个房间,漂亮的眼眸里陡然升起一丝危险之意。
房间里有人,境界很高。
如果用渡劫期的神识试探,不一定会被发现,但一定会被怀疑。
饶昔又轻轻地向前走了几步,袖子里的手已然微微紧绷。
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,葱白修长的手缓缓冒出了头。
饶昔跟往常一样,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,缓缓打开了门,就看到一个有着张扬红发的男子,正坐在他的床榻上,薄唇微勾出一个邪气的笑,挑着眉看他。
游辞放肆地半倚靠在他的床榻上,红色如血般的长发泄了一地,狭长的红眸懒洋洋地斜睨着他。
男人的黑色锦袍微微敞开,隐约可见那线条完美结实的胸膛和隐藏在更深处的紧致腹肌,看到饶昔一直看着他,神色不明,游辞连忙抖动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臂膀。
只见白衣青年缓缓朝着游辞的方向走了过去,他站在床榻的旁边,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。
然后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,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边的白色绵锦,刷的一下丢在了男人的身上,把他整个人都盖住了。
“……”
感受着脸上柔软丝滑的绵锦触感,游辞面上的神情微微凝固。
游辞还没有把身上的绵锦掀开,饶昔淡淡地接着道:“魔尊阁下,请立刻、马上、迅速从我的床榻下来。”
游辞把脸上的绵锦弄掉,内心憋闷,身上的魔气变成了黑色的火焰,沾染上那白色的绵锦,华贵的锦缎瞬间就像被吞噬一般消失不见,不留一丝痕迹。
看着绵锦这般下场,游辞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些。
但是当他扭过头看向饶昔的时候,听到饶昔神情不变地看着他,红唇里吐出一句话。
饶昔说:“赔钱,要金子。”
游辞:“……”
他沉默了片刻,索性自暴自弃地拿出了一锭金子,猛然一下放在了木桌上,“够了吧?”
饶昔一动未动,只说:“不够。”
知道制作这床被子花了他多少功夫吗?就凭他在被子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,以及制作材料本身的价值,一锭金子远远不够支付。
游辞又拿出了一锭金子,“这次够了吧?”
“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