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少年悄无声息爬起身,打开书桌跟前的小夜灯。
宋兼语从对方的书包内找出那块还没扔掉的铁盒子,对着小夜灯将等盒子打开的人瞧见里头只剩下的一点点黑色物品。
用手指捻了捻,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。
没什么味道,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他将盒子放回原处,又将书包内的所有书籍全部拿出来,终于在一本语文书的角落里找到一个铅笔写的名字。
“江旬。”宋兼语念出这个少年的名称。
书包内除了这个名字外,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。
宋兼语围着这间小卧室,将枕头床底衣柜书桌,甚至鞋盒都打开看了一遍。
这少年的卧室内,除了他本人的物品之外只有三张他跟另外一间卧室内,那名女性的合照。
其中一张照片明显是被人撕开过,缺少了一大半后只留下了母子二人还出现在相框内。
宋兼语翻找过所有物品后,确保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后,这才重新躺在那张小床上闭上眼睛。
。
二十四年后的同一个季节内,宋兼语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没有睁开过眼睛。
李琴每天早中晚都会跟局里汇报一遍宋家目前的情况。
秦时关刚从石柱路一号回来,那里现在有接班的刑警再盯着,他回来是查点其他资料。
打开公安内部系统过,秦时关很快找到了石柱路一号到六号所有的户主信息。
一号户主的名称,目前还保留着市六医院上一任副院长的名字。
二号别墅的户主名叫江旬,今年34岁,根据石柱路隔壁小区保安介绍,二号别墅的户主已经移民出国,每年只有春节假期才会回来住上半个月。
秦时关将二号户主档案上的电话号码抄写下来。
又将一号易仁新现在居住的水电表号码抄写在便利签上。
宋兼语曾经说过,那个疯子的家中到处都有冰箱,还有改造过的大门跟众多设备,都需要大量电力支持。
如果易仁新用来藏人的地方就是在石柱路一号,那么常年无人在家的二号别墅就是他最好的偷电对象。
秦时关打了供电局电话,申请调取了石柱路别墅区,近期一年内的水电费总单。
半个小时后,对方将石柱路一号到六号全部别墅的水电表指数都发送了过来。
秦时关看着那份打印出来的表格,叹了一口气。
“没有。”
表格上面无人居住的二号,三号,五号别墅今年三家的用电量各自不足三百块钱,二号的电费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每年一月底到二月份的电费,占据了全年三分之二的电费。
这根资料还有隔壁小区保安说的话,都对应上了。
因为二号户主每一年春节都会回国居住,因此电费也集中在那段时间。
一号易仁新住的别墅,每个月的电费也在五百块钱左右,夏天从六月份到十月中旬,因为中央空调等缘故电费会一度增加到一个月一千三,但是过了十月中旬气温下降,电费也随时下降到四五百块钱。
晋江市的电费是一度电六毛钱,易仁新那上下两层的别墅,按照这个消费标准并没有异常。
六栋别墅耗电量最大的是四号别墅,一年四季每一个月的电费都高达两千左右。
夏季更是暴涨到差不多四千块钱一个月。
这个用电量已经赶得上小型商业公司用电。
秦时关根据资料上显示的户主名称,查到对方的个人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。
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打麻将,听到电话响直接顺手接了起来。
“哪位呀?”
“你好,这里是市供电局,你是石柱路四号房屋的户主吗?”秦时关拿着电话假冒供电局员工。
麻将桌跟前的男人,顶着那张全是热汗的人想也不想的道:“是我啊,推销啥我都不买,幺鸡,我碰!”
“不推销产品,只是我们这里查账的时候发现你家里的电表好像出了点问题,我们工作人员待会会上门帮你免费检查电表。”
电话内的男人摸了一张新牌:“啪!六饼。要检查随便啦,家里有人的,没事我就挂断啦。”
不等秦时关再开口,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秦时关拿上衣服叫上大乔一起再去石柱路,临走前不忘将那张写着二号别墅户主的电话号码拿上。
大乔开车途中,秦时关用自己的手机将这个二号户主的电话拨打出去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,萨瓦迪卡。”
电话那头一道明显东南亚的嗓音出现。
秦时关听着电话内的动静,拿起自己那张临时写的纸条,纸条上写着江旬是移民到了美国,副驾驶里的人不死心对着电话接着道:“你好,请问这是江旬的手机号码吗?”
“找江先生呀,江先生正在海边冲浪迪哇。”
对方听到中文熟练对切过来,就是普通话说得不太标准。
“请问你是哪位呀?是江先生在国内的朋友吗?”电话那头的女性相当热情,不等秦时关询问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:“江先生才刚到泰国三天你们就打电话过来,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个房子不卖,那可是江先生的老宅,你们不是讲究落地归根吗?所以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询问卖房子的事情了。啪!”
那头的人说完就直接将电话挂断,秦时关看着已经被人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头放下手机。
刚才的电话里,他听到了明显海浪声音,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游客玩闹动静,看来这位二号别墅户主人真的在国外。
石柱路一号别墅二楼,江旬捧着手中的医学杂志,床头柜子上的电话从刚才响起再到被挂断,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大床上躺着的青年侧目关注过。
海浪跟游客的声音在那电话被挂断后,也自动从录音机内消失的一干二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