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口气报了三四个名字,都是钱忠明的心腹,又道:“除了这些人,其余今日当值的俱都叫来,就说通判有要事分派,如若一炷香内不来,明日不用再来!”
又道:“务必通知妥帖,哪怕茅房大门也要打开一一看过。”
这话一听就不是出自岑德彰之口。
岑德彰听了,只觉身上十分不自在,正要张口,却被一旁那门客一把拽住,摇头示意,复又闭嘴。
韩砺却是转头道:“劳烦通判点香。”
岑德彰果然好拿捏,老老实实去点了香。
不多时,陆续开始有听了命的吏员来到。
韩砺一手执笔,一手按着花名册,来一个,问了名字,在对应名字上打一个圈。
来人三三两两结伴,进得门来先去向岑德彰行礼。
有人追着问究竟有什么事,又说自己手头许多事情堆着,着急回去干活。
有人互相交头接耳,嗡嗡嗡的。
有人引颈逡巡,似是在找人,从这大屋子里这头走到那头。
但渐渐的,因那韩砺始终站着,一言不发,不单是他,平日里一向好说话的岑德彰也一言不发,边上那门客更是不说话,而不知谁人指了一下,诸人才发现在堂中桌案上,竟是摆了个香炉,其中点了一支香,已经差不多燃尽。
屋子里那嘈杂声音,终于慢慢小了下去。
等到那香燃尽,始终沉默的韩砺转向岑德彰道:“通判,到点了。”
岑德彰连忙答应,道:“正言按着先前所说行事就是。”
韩砺先点着花名册中没有到的八个人名字,逐一问人去向。
其中三人领了公差在外,乃是例行,另有一人家中妻子生产,告了假,其余还有四人,却是不知去向。
韩砺便对着门外站着的两名杂役道:“劳烦二位去找一找。”
片刻后,终于有二人匆忙赶来。
进门先找理由。
这个说自己肚子痛,去了茅房,蹲了小半个时辰,一时没有听到通传,这才错过了。
那个说自己手头有事,在库中翻查去年账目同宗卷。
韩砺听完二人所说,理也不理,却是指着一旁椅子,道:“辛苦二位,这身衣服脱了吧——明日不用来了。”
两人先后叫屈,一个比一个叫得大声。
韩砺道:“怎的,方才三个人去茅房找人,门都推开了,里头分明一个人也没有——你在哪里的茅房蹲了小半个时辰?”
又对另一人道:“成册账目、宗卷需要二人同在方才能调,你一个人去,谁人监督?已经违了规矩,就不要在此处叫嚷!”
那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,欲要辩驳,可要是说自己不在库房,那又在哪里,为什么没有来?
如若说自己在库房,又是违背规矩。
当真在也不行,不在也不行,俨然这身衣服今日过后,再不能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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