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镇坤嘿嘿一笑,道:“我在下界时,一心修炼,没留意过这些凡俗琐事。”
星罗观的弟子皱了皱眉问道:“可李掌门也是从下界来,怎么他就知道?还能弄出来?”
齐镇坤又嘿了声,摸着光头乐道:“要不人家上来就能当掌门呢,你要是能让你们掌门让给我做,我也给你弄出来。”
众人哄笑,笑他痴人说梦。
不过再想想如今正跟他们掌门谈笑风生的那位……大家又不怎么笑得出来了。
大家都是年轻人,他们还在以能和掌门一同出行而感到无上荣耀之时,那一位,已经能和他们的掌门平起平坐,谈笑风生了……
……
青木殿内,青木灵脉的清润之气萦绕,殿柱灵纹泛着温光。
六宗掌门刚落座,目光便先落在田茹身上。
玄渊道宗掌门柳玄洲先捻须开口,声线沉得像浸了千年灵泉的古木,道:“田师妹,多年未见,不知陶师兄闭关之事,可有进展?五行宗这些年历尽劫难,如今重开山门,乃大喜之事。听闻陶师兄正欲冲那最后一关,若真能成,北灵域便又多一位仙灵境坐镇,此乃我等七宗幸事。”
李为舟看了这老登一眼,话里满是“庆贺”之意,却藏着试探。
这些人也挺有意思,进门就摸底。
七星山掌门赵星河当即接话,语气爽朗得像山风拂过星草,笑道:“是啊田师妹!陶师兄君子剑之风采,我也久未相见了。”
田茹端起茶盏抿了口,指尖轻轻按在杯沿,语气温和却有分寸道:“多谢两位师兄惦记,外子正在离火峰深处闭关潜修。他闭关前特意交代,此次已然看明方向。因而不让人打扰,只盼能心无旁骛冲关。等他出关,定让他亲自登门向各位道谢。”
此言一出,其余六人都沉寂了稍许。
竟然是真的……
一时间,诸人心中五味杂陈。
如果说灵神境和灵元境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,那么仙灵境和灵神境,就是天壤之别。
陶希行若是成功晋升仙灵,那么在座的加起来,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。
关键是,万载寿元啊。
尽管大多数仙灵境强者最终会死在每三千年一次的天劫中,但仍旧远比普通修士寿元悠久,且只要做足准备,也不是渡不过去。
最重要的,唯有仙灵境,才有资格向仙界进军。
柳玄洲率先回过神,捻须笑道:“可喜可贺,既如此,我们就等着陶师兄的好消息。还有一事,明日开山典礼,来贺的同道不少,难免有人借‘论道’生事。七宗镇守北灵域三千余年了,这之间不知得罪过多少人。这个时候,难免有人借机生事。田师妹、李掌门,要心中有数才是。”
李为舟听柳玄洲提及“借机生事”,眉尖微微一扬,笑道:“柳前辈所言极是。所以,与其等旁人‘借论道生事’,不如晚辈主动设下擂台。就设在五行宗演武场,欢迎各位同道光明正大切磋论道。”
就算有人借机生事,那也应该是他才对。
顿了顿,李为舟目光扫过六宗掌门,语气诚恳却未掩锋芒,道:“晚辈在此诚邀六宗弟子,也欢迎所有来贺的灵界同道登台。无论修为高低,五行宗都接下!”
这话落地,殿内静了瞬间。
少年得志者,没有不轻狂者。
可是狂妄到这等地步,而田茹显然没有遮拦的意思,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。
品完盏中清茶,六人告辞离去。
只等着明日,且看五行宗该如何应对。
等六人被陶玲儿引着蓝姑、侯海坤等一一送回落脚处后,田茹一脸担忧的看向李为舟道:“为舟,这样做,是不是太冒险了些?”
李为舟笑呵呵道:“师娘大可放心,无事的。”
田茹指尖捏着茶盏边缘,语重心长道:“为舟,你莫要只当他们是寻常弟子。普通弟子,能跟着掌门出行么?六宗这些年培养了不少优秀弟子,个个都是灵元境里的硬茬,稍有不慎,月娘她们怕是要吃亏。”
她放下茶盏,看着李为舟道:“玄渊道宗有个柳承业,是柳玄洲的亲传弟子,灵元后期修为,镇魔剑已练到第七重。旁人都视镇魔窟为禁地、死地,他却拿镇魔窟当磨剑石。入灵元那年,一人一剑独闯镇魔窟,诛灭了三个魔将,个个都相当于灵元境。剑招刚猛之极,同阶里罕有对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