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天子,对爱重的文臣武将亲近些,也无可厚非。好歹建安帝还有些分寸,没有碰触她的衣袖。
裴青禾笑着谢天子恩典。
建安帝赐座,裴青禾也就坦然坐下了。
沈公公看着这一幕,心里的憋闷忽然就散了。瞧瞧裴将军,对着皇上都这样。他刚才那点小小的屈辱算什么。
高勇倒是不以为意。武将整日在军营里练兵,要么就是领兵打仗,打打杀杀,和弯弯绕绕的文臣们就不是一路人。
站在御书房外的裴燕,铜铃一样的大眼盯着厚实的门。大有听到动静不对立刻踹门杀人的架势。
裴萱裴风各自握着刀柄。
顾莲倒是镇定,轻声笑道:“燕姑娘且安心,我见过皇上,皇上性情温和,对裴家军十分看重。我们将军亲自来渤海郡,皇上心里定然高兴。今日召见将军,是为了表示恩宠看重。不会有事的。”
冯长心想何止不会有事,说不定还有赏赐哪!
书房内,建安帝张口便是一通盛赞:“裴将军一手建立裴家军,剿灭山匪,保护百姓,大败范阳军,击退匈奴蛮子,不愧是朕的心腹爱将。”
高勇被肉麻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。
裴青禾微笑着应道:“当日裴家女眷被流放,危难之际,是郡王殿下伸手相助。裴家人才得以平平安安地到了昌平县。之后,东宫暗中授意北平军照拂,这些恩情,末将一直铭记于心,从未忘过。”
“末将没有框定天下的能耐,能驻守燕郡,抵御匈奴蛮子,庇护一方百姓,便足矣!”
建安帝深深看裴青禾一眼:“裴将军这么说,就太过自谦了。北地军队,渤海军兵力最多,北平军悍不畏死,裴家军骁勇厉害,从未吃过败仗。朕一直希望裴家军来渤海郡。到时候,朕有渤海军北平军裴家军在手,便可南征收复京城。”
裴青禾应道:“渤海郡有两支大军,兵力已足够了。”
“司徒将军领着宿卫军攻打京城,乔贼已经快撑不住了。陶贼受了重伤,秋后蚂蚱撑不了几日。皇上不必心急,不妨耐心等待最佳战机。”
司徒喜和乔天王打得不可开交,鹬蚌相争,两败俱伤最好。到那时,才是南征的时机。
其中道理,建安帝不会不懂。不过是以南征为理由,想留下裴青禾罢了。
裴青禾也摆明态度,只想镇守燕郡,不愿掺和渤海郡里的政治争斗。
建安帝到底是天子,得要脸,不便对臣子示弱,更不能央求臣子留下。沉默片刻后,扯开话题,问起了匈奴这一战的始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