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昌猛地一拍案几,茶盏翻倒,茶水洒了一桌。“她这是要置我于死地!”
“父亲息怒。”郑明远连忙劝道,“事已至此,还是想办法补救为上。”
白衣谋士看着这对父子,缓缓开口:“这应是安国公主的警告。她手中握有实证,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太过分。否则,她大可选择更致命的信件。”
“那些信件......”郑昌的声音有些发抖,“若是被人看到......”
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。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远处隐约有狗吠声传来。
“父亲,”郑明远打破沉默,声音沉稳有力,“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。儿子以为,父亲不如干脆否认此事,请陛下彻查栽赃之人。”
“这事哪有什么好查的?”郑昌烦躁地挥手,“若是查到安国公主头上,她手中其他信件一出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,郑昌突然顿住了。目光投向亲子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。烛光下,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“父亲可还记得,当初您曾向陛下解释过,是为了探查三皇子的动向才投入其门下。”郑明远缓缓道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只是时间太短,未能及时通报谋反之事。”
郑明远将信纸推到父亲面前:“安国公主既然选择了这封信,说明她并无置父亲于死地之意。父亲是否因弟弟断腿一事,太过紧张了?”
郑昌沉默良久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郑昌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看向白衣谋士:“先生可有良策?”
白衣谋士沉吟片刻:“目前最要紧的是堵住消息。花楼中的信件必须尽快收回,同时派人打探楚王那边的动静。至于安国公主......”
“至于安国公主,我们只能暂时示弱。”郑昌接过话头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,“让子源尽快动身,务必要安抚住她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,“去派人追上子源,向安国公主致歉。就说我们会尽力化解此事,若实在不成,也只能否认自保,望她见谅。日后若有差遣,左相府必当竭力相助。”
“儿子这就去办。”郑明远起身,衣袖带起一阵微风,烛火轻轻摇晃。
白衣谋士看着郑明远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这位年轻的世子,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沉稳。
云京城的夜色渐浓,花火柳巷里却是一片喧嚣。街边的茶楼里,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最新的趣闻,茶客们时而惊呼,时而低语,茶盏碰撞声不绝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