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没有黄河水,如何显政绩

大宋悍臣 鼠猫狗鸽 8157 字 1个月前

有些事宋煊也不会瞒着陶宏。

陶宏可是知道曹利用为了嫁女儿可是借了高利贷这种事,家底丰厚会借高利贷吗?

除非没想还!

“这可不是家里的小县城,许多人家都相互认识。”

宋煊叹了口气:“我看开封县县衙文书才发现,东京城百姓逃户太多了。”

“齐乐成告诉我说,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跑了,而是隐姓埋名,成为佃户,就是为了不来当衙前役。”

“这些人不光是要白给县衙干活,还会付费上值(班)!”

大宋是富裕,但是对于民间的剥削也十分的严重。

至于皇帝以及诸多既得利益者,都无法与百姓共情。

唯有像宋煊这种多出自民间的官员,经历过事情,对百姓还有一丝怜悯。

王安石变法时,针对这一现象提出了手实法。

宋煊悠悠的叹了口气:

“原来刘家等拥有开封县最多的土地,反倒是庇护了一大批有家有田的小地主,使得他们不至于家破人亡。”

“当然甚至还有逃亡到辽国的,那边的税收更低,此事也没有被记录,而是百姓嘴里相传,但是像这种背井离乡的还是挺少的。”

无论是大宋还是大辽,针对燕云十六州的百姓都是拉拢状态。

因为他们属于“统战对象”!

许显纯也知道衙前役,但是在家乡可是许多人都愿意来干这个的。

因为能挣到钱,有利可图才会如此。

怎么大家在东京城当衙前役,就挣不到钱呢?

听着许显纯的话,宋煊点点头,他家乡也没有这么严重。

“在东京城,百姓破产的情况很严重,上税的人急剧减少,但是人口却在稳步增多。”

“我不知道是光有衙前役的是,还是有其余的事情。”

宋煊喝了口茶润润口:

“毕竟我目前所接到的信息,实在是过于匮乏,不好做出正确的判断。”

“你们两个多与其余衙役沟通,了解他们的状况以及邻居的状况。”

“是。”

宋煊又侧头对着陶宏道:

“所以咱们想要挣钱的买卖,就是东京城这帮有钱人,搞个什么香水之类的,贴上大价钱买给他们,总比簪花要时尚许多,引领大宋潮流,才能挣得多。”

“香水?”

陶宏听宋煊以前说过这个概念:

“倒是也挺不错的。”

“十二哥儿,若是咱们也用透明的小琉璃装香水,那价格就会高出许多吧?”

宋煊伸出手指了指陶宏:

“还得是你这个奸商,我都没想到要如此配合。”

“嘿嘿嘿。”

陶宏是知道玻璃的制作方法的。

不少都是宋煊提供理论,他们几个来做。

这琉璃虽然称不上点石成金,但也是点沙成金。

绝对能让东京城这帮权贵富商们趋之若鹜。

这也是宋煊等人的透明琉璃抽奖器物,只在宋城出现,没有在外流传。

他们都没有这个技术。

王保听不懂。

但是他明白陶宏与宋煊是有过命的交情,又是自幼在一起长大的。

如今他们二人说话没有避开自己,就足以让王保内心感动了。

要是放其余人家,他们这些随从,也配与宋煊夫妇同桌吃饭吗?

想都不要想!

分分钟让你知道什么叫不可逾越的“阶级”!

宋煊站起身来溜达了一二:

“我估摸今年东京城比定会被水淹,也会死许多人,到时候兴许会有铺子空出来,你再找机会接手。”

“他们都不在乎黄河水淹东京城,我在乎那个做什么。”

“反正到时候也淹不到咱们兄弟。”

“是。”

陶宏应了一声,这种事,绝非一个小小知县就能扛过去的。

往年朝廷可没少防御,奈何面对黄河越来越凶,他们也就都麻木了。

大宋直到最后冒险一试,失败了直接躺了,就等着什么时候水淹东京城了。

待到缓了一会,宋煊与王保在院子里对练。

宋煊用的是长棍做枪,王保用的是长棍包着一头充作重锤。

曹清摇也不是第一次瞧着自家夫君耍棍棒,她心里盘算着回头给宋煊整一把真正的好长枪。

就算用不着,摆在家里那也是十分的养眼。

此时的曹清摇可以说是星星眼,她大声鼓噪着,打的好。

毕竟宋煊诗词名声在外,又连中三元,还擅长射箭。

如今才知道他身手也不错。

全然没有那些读书人弱不经风的模样。

尤其是宋煊目前还没有享用过曹家专门准备的填房丫鬟。

这让曹清摇回想母亲的话,将来生了长子后,可以适当的让他纳妾。

免得被人传扬你这个当大妇的是个善妒的性子,这不好。

尤其是“妾”在大宋这个环境而言,就是一件物品,没什么反抗的余地。

如此夫婿,天底下又能寻到几个呢?

二人对练完后,宋煊趁着气息消耗较大,又开始弯弓射箭,练习手感。

登登登。

箭矢入靶。

“启禀夫人,晏相公以及范相公到了前厅。”

听着老仆的言语,曹清摇连忙开口道:

“官人,范院长以及晏相公来了,就在前厅。”

宋煊松手,手里的箭矢奔着箭靶上去。

他把硬弓递给曹清摇让她挂好,接过侍女手中的擦脸巾,擦了擦身上的热汗。

这才重新套上短打,从后院走到前厅去。

宋煊不知道这二位联袂而来是为了什么事。

“晏相公,范院长,吃了吗?”

宋煊隔着老远就拱手,这才慢悠悠的踱步而来。

晏殊瞧着宋煊如此装扮,头上还有汗:

“堂堂大宋状元郎,又开始习武了?”

“当然,免得被给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。”

听着宋煊的话,晏殊摇摇头:“你还是喜欢开玩笑。”

“哎,晏相公不在基层干,自然看不到什么危险。”

宋煊坐在椅子上:“御史中丞王曙,晏相公可是认识?”

“当然认识。”

晏殊虽然不被寇准所喜,但是寇准也没有过于针对晏殊。

毕竟寇老西针对的是整个“南人”,与晏殊谈不上私仇。

王曙是寇老西的女婿,今年才回到东京城的。

“他女婿李源新科进士,今早被发现死在澡堂子里,血都被放干净了,把心脏给挖走了。”

“啊?”

晏殊目瞪口呆,他当真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。

多少年了,都不曾出现过杀官现象了。

就算是被朝廷处理的官员,也多是发配远方,没有被杀的。

宋煊啧啧两声:“晏相公是没瞧见,满池子水都是红色的。”

范仲淹捏着胡须道:“浴室杀人,这案子我倒是听我岳父曾经提起过,一直都没有破获,如今又出来犯案了?”

“是啊。”

宋煊摊摊手道:“我才上任没多久,就给我整了这么一个问题极为严重的大活,生怕我会轻松一点啊!”

“话不能这么说,难不成凶手还是故意找你麻烦?”

晏殊摇摇头,他也想起来这种悬案了。

总之,连续这么多年犯案都没有把凶手找出来,足可以说凶手的谨慎程度。

“万一他是无忧洞的人,你再怎么查找都杳无音讯。”

“无忧洞?”

宋煊啧啧两声:

“倒是一个侦破的方向,我听闻权贵家中儿女丢了,都会往无忧洞使钱打听?”

“别说权贵了,就算是宗室之女,也逃脱不了的。”

晏殊在东京城生活多年,他对于宋煊所提到的无忧洞也是没什么好办法。

官府进不去,就算进去了又能如何?

无忧洞当真是百姓愿意待待地方?

有些问题,他们都清楚,但是没什么解决办法,只能装聋作哑。

范仲淹知道宋煊的压力大,他虽然也担任过知县,但绝没有处理过如此庞大的县。

官册上的人少,但实际县治下人极多,这便会孕育大量的犯罪问题。

“十二哥儿,今后你若是抓住凶手,还是要判罚重刑,警醒后人。”

“范院长说的在理。”宋煊伸出手指道:“我准备在开封县准备三把铡刀。”

“何意?”范仲淹没明白,又听宋煊道:

“第一把狗头铡,专铡土豪劣绅,恶霸无赖之用。”

“第二把虎头铡,专铡贪官污吏,祸国奸臣之用。”

“第三把龙头铡,专铡皇亲国戚,凤子龙孙之用。”

“赶快住嘴。”

晏殊连忙止住宋煊道话头:“这种胡话就别往外说。”

“甭说皇亲国戚,就算是恶霸无赖,你一个小小的开封县知县也无权杀人。”

“就算是杀人,那也要经过刑部、大理寺联合审核,最后由官家勾定是否斩杀。”

范仲淹也是点头赞同晏殊的话:

“况且你熟读大宋律法,如何不知道没有铡刀这种刑具。”

“你这是私设刑具,犯了忌讳。”

“对。”

晏殊想要彻底纠正宋煊这种想法:

“况且你一无圣旨,二无信物,如何能越俎代庖,又在天子脚下,用不着自己紧急处理,这是为官大忌。”

因为晏殊觉得宋煊他真敢干出这种事来。

没必要因为一些碍眼的臭虫左右了自己将来光明的前途。

晏殊是非常看好宋煊将来能够位居宰辅之位。

“哈哈哈。”宋煊给二人倒茶:

“方才不过是戏言而已,我一个七品知县,如何能私设公堂以及刑具呢!”

“最好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,都藏在心中,就算你想要改变大宋律法,那也等你真正坐上有能力遮风挡雨的位子后再说。”

晏殊的话,让范仲淹觉得不是那么好听。

什么叫遮风挡雨?

大宋只有一个人能够呼风唤雨,那便是官家,其余人没这个资格。

尽管如今这个位置被一个妇人所占据,但将来必定会拨乱反正的。

你想要宋煊遮风挡雨,范仲淹都不知道晏殊是怎么想的?

难不成要他做权臣吗?

“不要扯这些了,十二郎,你可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?”

听着晏殊的询问,宋煊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
晏殊就简单的描述了一下,总之就是皇太后她强行护着刘从德。

即使有大量证据表明刘从德贪污了治理黄河工程的款项,但也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。

如今便是大宋的一些士大夫对于刘娥执政不满的反击。

“你有何感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