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7章 断案如神?

大宋悍臣 鼠猫狗鸽 8921 字 1个月前

“你堂兄是谁?”

“丁度。”

“有点印象。”

宋煊悠悠的叹了口气:

“挺正直的一个人,竟然会被你给牵连了,你对不起他。”

“我无罪。”

丁彦觉得开封知县没有权利审问自己。

“你也没有权利审问我。”

“要是放平时我是没权利,可如今是在皇城司的监牢里,我是奉了官家的口谕来审你的,你觉得无罪能行吗?”

听着宋煊的话,丁彦依旧是咬紧牙关。

“我无罪。”

“机会给你不中用啊,看来你想死扛到底。”

宋煊哼笑一声,转头对着耿傅道:

“他说他无罪,你说两个字,让他死心。”

耿傅有些发蒙。

什么叫两个字让他死心?

我不知掉啊!

但是耿傅一时间没想到,他连忙压低声音道:

“宋状元,当真是要告诉他吗?”

“他自己往死路上寻,怪不得我们不给机会,到了陛下那里也好交代。”

耿傅瞧着宋煊伸手往前指了指,点点头,瞧着丁彦开始冷笑。

丁彦瞧着这二人虽然清楚有表演的成分,但是也是紧张的咽口水。

大家常说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

可并不是每一个人做了亏心事的人,心理素质极高。

耿傅读懂了宋煊的暗示,他嘴里就吐出两个字。

“赵德。”

丁彦脸上当即闪过一丝的惊慌,他惊疑不定的望着宋煊。

“我,我不认识!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宋煊笑的丁彦心里发毛,这才开口道:

“丁员外郎,你最好用脑子想一想,我们知道赵德的名字后,是怎么顺藤摸瓜到你的名字的。”

“没把握的情况下,就把你全家都抓起来?”

“麻烦你理清楚这里面的逻辑。”

丁彦也自觉失言。

他与赵德同在工部当官,又不是第一年去的。

大家都知道,甚至往来还挺密切。

丁彦知道赵德今日前往金明池去帮忙,一定是今日的端午宴会出了事。

陈大郎面见了官家?

听着宋煊的话,丁彦眼里尽是惊疑不定,他开始舔嘴唇,觉得口渴。

“能给我口水喝吗?”

“不能。”

宋煊脸上都是严肃之色:

“你拒不配合,没资格要优待。”

“好好瞧瞧这屋子里的器具,要不是看在同为读书人的面子上,我连个体面都不会留给你的。”

宋煊拍了拍旁边的耿傅:

“他说直接大刑伺候你,三木之下,你能扛过几轮?”

丁彦不相信宋煊的话。

因为到时候可以翻供,自己就说是被屈打成招的。

耿傅其实就是这个想法,管他什么官职。

反正官家说了,那就打他个皮开肉绽。

读书人的骨头是金子做的不成?

真金都会变形,更不用说假的了。

“赵德什么都说了?”

丁彦死死盯着宋煊的神色。

“你想听真话呢,还是假话?”

听着宋煊的反问,丁彦眼里露出失望之色。

眼前这个状元郎当真是处事老辣!

他一丁点有用的消息,都不肯透露给我。

丁彦瞬间感到了为难。

因为他不知道赵德说了多少。

像这种事,丁彦心中清楚。

说得多,判的就重。

说的少,判的就轻。

宋煊定然是知道一些内幕,但是并不是完全清楚。

而且他初任开封知县,便是想要把这件案子做成铁案,证明自己的能力。

丁彦如此猜测,也实在是正常。

可是若是在不抓住机会,丁彦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,于是他咬了咬牙道:

“状元郎,还是先说假话吧。”

“今日端午大典,龙舟船骨轰然折断,惊扰了船上的官家!”

耿傅耳朵支起来了,准备瞧瞧他们读书人是怎么审人的。

他这个老手,觉得宋煊一丁点都不像是新手呢!

耿傅听着宋煊如此编瞎话,拳头攥紧,绷住了自己脸上的神情,尽量不留出一丝破绽。

丁彦眼里满满的不敢相信:

“不可能!”

“这不是新修建的吗?”

“难不成那松木是损坏的?”

“你都说了是假话,我能说真的吗?”

听着宋煊的反问,丁彦彻底崩溃了。

他无法判断宋煊的假话是不是假话。

有用的消息太少了!

若是庆典进行时,龙舟的龙骨突然断裂,惊扰了官家。

身为监造的赵德他逃脱不了干系!

他被抓,定然是爆出来了许多事。

如此干系,他一个人扛不住的。

丁彦也在纠结,自己要不要继续扛下去。

时间太短了,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时间。

一下子被抓到了皇城司,根本就不给其余人询问的机会!

丁彦四肢都被控制住了,连脑袋都被箍起来了,只有眼睛能动。

自杀。

那是绝对不能自杀的。

太祖可是说过不杀士大夫的,天然就有法抗。

“那真话呢?”

丁彦不死心的看向宋煊,妄图能抓住一丝破绽。

“真话就是赵德都招了,你也是个小喽啰。”

听着宋煊的回答,丁彦眼睛都红了。

他怎么敢如此羞辱我的?

宋煊站起身来,瞧着丁彦的神情:

“还一条绳上的蚂蚱,你也配跟人家一条绳?”

“这是假话,假的!”

丁彦声嘶力竭的喊道。

耿傅肃然起敬,他觉得宋煊在心里压迫这方面,当真是老手。

他在宋城的时候,看样子当真是没少帮助晏相公审案子。

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。

耿傅可以看得出来,丁彦的精神压力很大。

就要崩溃了。

“假话不真,真话不假,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。”

“假的,全都是假的。”丁彦眼泪都流出来了。

宋煊倒是也懒得再多说什么:

“既然你想扛事,那主谋的罪过就让你扛着呗,反正以我的能力一时半会也搬不动人家。”

“小耿啊,让他签字画押,这件事就此了结,就让丁员外郎一个人抗吧。”

宋煊伸出手指头道:“官员监守自盗,超过五十贯便刺配沙门岛。”

“但是你这是贪污贡御物,再加上以次充好犯了欺君之罪。”

“那就是斩刑加抄没家产,男丁流放三千里,脸上刺盗官物,终生苦役,女子没入教坊司,遇赦不原。”

“你堂哥丁度也会被御使弹劾,离开翰林学士的位置。”

“说不准也要被你牵连发配两千五百里呢。”

“主谋的罪,就是这么大。”

宋煊双手背后笑嘻嘻的道:

“不像赵德,一个听命行事的从犯,也就是流放两千里。”

“你胡说,你胡说!”

丁彦听着宋煊当场宣判,神色更是激动。

若他是主谋,那丁家可就全都毁了。

比权臣丁谓还要惨!

至少朝廷给丁谓还保持了基本的“体面”!

“我胡说?”

宋煊哼笑一声:

“我宋煊八岁便通读大宋律法,十岁就铭记于心。”

“应天府知府晏殊所有拿不准的案子断决,皆是出自我手!”

“应天府的断案之事,你若是有心早就在邸报上看过。”

“应天府百姓,哪个不说我宋煊断案如神!”

“你怀疑我这个连中三元状元郎的断案能力,你也配?”

丁彦被宋煊说的不知所措,脸上大汗淋漓。

主谋与从犯之间的罪责根本就不一样。

“我不能背这个锅。”

“我不是主谋!”

“你不是,那谁是主谋?”

听着宋煊的喝问,丁彦红着眼瞧着他,大喊:

“你不要逼我!”

“我是在给你机会,赵德一推三四五,全都推到了你头上。”

“他可以说找不到什么脏钱,可你不一样!”

宋煊伸出手拍了拍丁彦的脸:“替死鬼是你自己个上赶着当的。”

丁彦咽了咽口水,盯着宋煊:

“我不是主谋,主谋是刘从德!”

宋煊回头望去:“刘从德是谁?”

听到这个回答,耿傅脸上尽是惊愕之色。

“哈哈哈。”

丁彦歇斯底里的狂笑:“你连刘从德是谁都不知道?”

“还敢查我!”

耿傅瞧着宋煊真不知道的样子,随富二代道:

“太尉刘美的长子,如今皇太后的侄子。”

“哦。”

宋煊点点头,随即指着丁彦道:

“大胆!”

“你竟然敢随意攀咬皇亲国戚!”

“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。”

耿傅被宋煊如此两句话搞得不知所措。

他不是招了吗?

怎么宋煊就开始说他在说假话?

听着宋煊的喝骂,丁彦也有些发蒙。

“我说的是真话。”

“假话。”

“真话。”

“我丁彦对天发誓,说的是真话,幕后主谋便是刘从德。”

“我不听,我不听,幕后主使就是你丁彦。”

宋煊完全一副耍无赖的模样:

“你就是在随意攀咬,那皇太后的侄儿,能是缺钱之人?”

“我听说皇太后把天子内库都要搬空,赏赐给刘家,他如何能缺钱?”

“我有证据!”

丁彦气急败坏的怒吼道。

“我不信。”

宋煊浑不在意的让耿傅赶紧的写证词,然后让丁彦画押。

回头好去跟官家交差。

“我真有证据!”

丁彦瞧着宋煊不理会自己的模样:

“就是我家中书房的密室里。”

耿傅眉头一挑,方才明白过来。

原来宋状元是在给他下套。

“小耿,你就当没听到。”

宋煊连连摆手道:

“事关皇太后的侄儿,不是你我能抓起来的,切莫惹火上身。”

“咱就让丁彦作为主谋顶罪,对陛下那里也有个交代,皇太后那里也说的过去。”

听到宋煊的话,丁彦的心都凉了。

宋煊他八岁熟读大宋律法,就是这样断案如神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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