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车最终刹停在主厂区门前。
霍东临率先下车,打开黑伞,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。
一股湿冷的风裹挟着雨水的腥气猛地灌入,姜宁宁不由屏住了呼吸。
怀中黑白遗像硌得她掌心生疼,并延着掌心一直蔓延到心脏。
每呼吸一次,便带起酸酸胀胀、密密麻麻的痛。
是原主残留的情绪正在作祟。
“宁宁……”
看到她发白的脸色,霍东临伸手去扶她胳膊。
黑眸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。
“妈妈!”
“妈妈你还好吗?”
两团子迅速围拢上来,仰起小脑袋,大眼睛里充满担忧。
“我没事。”姜宁宁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那股悲怆的情绪,弯腰下车。
周围一道道无声且沉甸甸的视线便落在她身上。
人群依旧沉默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织布机沉闷的运转声。
但那沉默里蕴含的力量几乎让人窒息。
“嗷呜……”
朱婶眼尖瞧见姜宁宁的身体在风雨中晃了晃,抬起衣袖抹眼角。
她永远记得姜明夫妻俩牺牲后,那孩子跟丢了魂似的一直在泥潭里掏个不停,把手都给泡烂了。
一边挖,嘴里一边还数着数:“1、2、3……”
朱婶恨恨咬牙,郑刚那伙人真是畜生!
一行人往厂子里走,里面站着十几个人。
为首头发花白的老者居然是薛老,他今天没有穿中山装,而是换上了一身墨绿军装,胸前挂满勋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