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弟四岁了才会说话,贵妃待他总是笑眯眯的,他走路摔倒,贵妃也不会骂他。”

“所以我才和奶娘说,要是贵妃是我母后就好了。”

“你听到了,一耳光扇过来,将我新长出来的牙齿打断了,让我装了二十年假牙。”

“我知道这些牙齿是你让人从别的孩子嘴里拔出来的,每年都有一个和我同龄的人要失去一颗牙齿。”

“我从未告诉过你,这些牙齿装着很疼,无时无刻都在疼,疼得我想发疯。”

“可你却要我维持温润君子模样。”

“凭什么?”

他平静地问道。

“我生来就是天下第二尊贵的人,凭什么每天活得战战兢兢,痛苦不堪,过得连寻常人家的孩子都不如?”

“他们凭什么天真活泼又可爱?”

“当我第一次控制不住对孩子下手时,我就迷恋上了那种感觉,原来肆意支配他人是如此美好,原来孩子的尖叫与呐喊是如此悦耳。”

“你肯定对此也深有体会,对吧,母后?”

他转过头来,冷冷地看着皇后。

“哪怕我对父皇说了真话,你也可以歪曲成幻想,有什么比拿捏孩子更令人愉悦的?”

皇后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不,你不是我的翔儿。”

她颤声道。

“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恶鬼,快从翔儿身子里滚出去!”

赵必翔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抓住她的肩膀。

俯身贴在她耳畔,轻声道:“母后若还想当太后,可要牢牢守住后位,等我礼佛归来。”

说罢松手,走出殿门。

随负责押解他去安国寺的御林军离开皇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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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长卿从宫里回来后,将太子出家的消息告诉冯清岁。

见冯清岁若有所思,他提醒道:“陛下会派人全天候监视他。”

冯清岁轻笑:“他受不受监视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纪长卿冷哼了一声。

最好是没关系。

千万别跑去安国寺杀人。

戚氏一早定下今日去白云寺烧香,见纪长卿回来,便催促他动身。

“早点去,晚了路不好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