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殊慈察觉到五皇子的目光有些异样,便着意看了他一眼。方才俞宝婵紧抿着嘴唇并不开口问安,只是微微蹲身行了福礼,她心中不由疑惑。
宫中不比别的地方,俞宝婵尽管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露出悲态,可又怎么能瞒得过李殊慈的眼睛。两人到太后面前转了一圈,你来我往的说了些闲话,便回了李殊慈的住处。木云也看出她是有事要说,一个闪身跳到外面守起门来。青鸽送了热茶到她手里,道:“俞三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以她往常的性子,见了李殊慈,早就说开了。
俞宝婵不知道怎么开口,启了启唇,又噎了回去,眼泪无声的淌下来,李殊慈连忙递了帕子,俞宝婵一把捉住她的手,“阿慈,本来这事……不应当对他人说起,但我…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俞宝婵将林夫人提的话一说,李殊慈心里便升起一股邪火来。她怎么敢?这么明目张胆的为了惠妃出面得罪俞家,对她有什么好处?“你阿爹阿娘怎么说?你二哥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?俞二哥不是这样的为人……你先别急,这其中兴许有内情。再说,这事你二哥说了也不算,你阿娘不会同意的。”
而且方瑾的死虽然是沈渊造成的,可若是没有她,沈渊也不会盯上方瑾。对死去的人的愧疚往往会被转移到活人身上,她觉得愧对俞世安,想过很多弥补的办法,却终究不能换回方瑾的命。
“阿娘已经气病了,阿爹昨日将二哥叫到书房,谁知两人没说几句就翻脸了,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两人剧烈的争吵声。我就偷偷站在门外……二哥吃了秤砣铁了心,一口要死退亲,父亲问,那你妹妹怎么半,我二哥竟然说,让我嫁给皇子没什么不好……这,这不是我二哥……我二哥不会这么对我……”
李殊慈的惊愕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。如果说世上什么样的伤害最重,当属所亲所爱的人了。当下李殊慈却是最能理解俞宝婵的心情的。
“你先别哭,哭也没用,既然事情发生了,想要解决,总的找出原由才好。”此事处处透着奇怪,不仅仅是俞世安,就是林夫人为什么要帮惠妃做这恶人呢?“总之,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五皇子做妾。”
虽然五皇子的实力总的来讲并不算太弱,但一件事能否成功,不仅要看周遭的环境势力,还要看这个人本身。五皇子相对于现在的儒王和六皇子来说,就差的太多了。
“阿慈,你当真有办法?可若这事不成,我二哥他会不会真的一头碰死?”俞宝婵无措的抹掉眼泪,“他虽那样做了,但我不相信这是他的本心……我虽不关心朝政,但如今这样的局面,我也听我爹说了几句,惠妃想要扯着林家,还要拖我们俞家下水。”
事情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,但道理却是没错的。“但这话林夫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们府上,你多少也要出去避一避。你阿娘不是病了吗?以养病的名义,你跟你阿娘一起。不管林家还是惠妃哪头,也能拖上一段时日,咱们在中间就有转圜的余地。”若是传出去,俞家的声明和俞宝婵的闺誉还要不要?即便躲过了,将来说亲也是一道坎。
这事若是处理的好,就是林家人的不是,若是处理不好,就成了两家人的稀泥,最终受害的跑不了俞宝婵。
“嗯,我听你的,我回去就跟阿娘一起去城外菩提庵静养。”俞宝婵的眼泪又止不住了,她哀哀的看着李殊慈,“阿慈,我一直不敢与你说,我心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