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姝乔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,她没想到李殊慈居然根本就不解释,反而来质问她,她一时无法反驳,身体歪在一旁的李姝雯身上,直哭成了一朵柔弱的白莲花,看着李煜道:“祖父,我只是过于担心祖母,听到兰姨娘提起,这才问问五妹妹……可她……却骂我不孝,这要是传出去,可叫我今后怎么见人……”
李煜的眉头深深皱起,她看着柔顺悲痛的李姝乔,愈发觉得笔直站在一旁的李殊慈过于咄咄逼人,“阿慈,你大姐姐也不过是问你两句,你何必如此说,坏了她的名声!”
李殊慈嘴角尽是嘲讽:“哦?祖父这么说,我却有些不明白,大姐姐说我暗害祖母,难道就不是坏我的名声了?”
李煜哑口无言,他身居高位,秉承中庸,若说政事自然头头是道。可惜,后宅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,他自然拍马也赶不上任何一个后宅女眷。噎了半晌,到底还是对李殊慈心存愧疚,问:“到底是什么事情,你说清楚便可。”
“兰氏确实去问过我祖母喜欢什么,我告诉她祖母喜爱精致的针线,有什么不对吗?兰氏将东西直接送到了祖母那里,我何曾碰过一个指头?大姐姐胡乱说话,也不怕到最后,自己说不清么!”李殊慈暗叹一声,祖父心中仅存的,这一丁点愧疚,不知道哪一天会彻底消磨掉。
李煜头大如斗,干脆一甩袖子走到吴太医面前,问道:“吴太医,你看这些朱砂的剂量是否能让内子中毒呢?”
吴太医已经吩咐人去抓药,此时正在一旁候着,闻声走到朱砂洒落的地方,捏起一些放到鼻下,闻了闻,确定是朱砂后,说:“这些剂量确实很大,不过,老夫人应该不是因此而中毒的。”
众人闻言又是一愣,吴太医继续道:“朱砂有安神的作用没错,但若用量不当,天长日久,毒性深入皮肤机理,便会置人死地。不过……这些朱砂,老夫人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,看她的病状,应该是短时间内持续摄入剂量较大而突然毒发。”
兰氏适时的哭喊道:“老爷,我是冤枉的呀……我不曾害过人!更不可能去害老夫人……”
李姝乔道:“哼,即便祖母不是因为你才毒发,你也逃不了干系!这抹额里面的朱砂就说明你有害人之心!”
兰氏愣在当场,她此时,真是百口莫辩!
李煜看着躺在榻上的蒋氏,心情及其复杂,这是她的发妻,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,就必定要牺牲一方。李殊慈看着他低低垂下的目光,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,原来他知道!一切都是他纵容的结果!“吴太医,请您实话告诉我,祖母到底怎么样?”
吴太医抬眼便撞进一个冰冷幽深的眸子里,那双眼睛如点漆般墨黑,深不见底。他下意识道:“老夫人即便是醒来,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,恐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