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氏听沈文贺口中的话,句句都将她戳的鲜血淋漓,只觉得天昏地暗,气的全身发抖,胸口一痛,居然吐出一口血来,王嬷嬷霎时吓得脸色雪白,伸手去扶。却听沈文贺道:“你这恶妇自作自受,若是明日死了,正好娶个填房好生儿子!”
说罢甩袖出门,留下一地狼藉,临了见了跪在门口的绿秀,手一指道:“绿秀今晚就开脸,抬了姨娘。”
绿秀喜不自禁,站起身,梨花带雨半依半偎的靠着沈文贺,柔柔道:“爷累了,奴家这就伺候爷休息。”
两人一走,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乱成一团,连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,王嬷嬷急忙吩咐人去请大夫,倒水,掐人中。折腾了好半天连氏才醒过来。面如金纸,已经死了一半。
王嬷嬷暗暗叹了口气,见院子外面影影绰绰,恐怕是三房和别处的人,沈家近两代男丁单薄,大房没有亲子,只有一个养子,十二房妾室一个接一个的生女儿。其他两房都有亲子,也蠢蠢欲动,想要一争高下。二房三房明里暗里给大房和沈渊使绊子。相互间也是明争暗斗。
不出一夜,这闹剧就得沸沸扬扬飞的满天都是!
月亮已经露出半张脸,格外的硕大明亮,映衬着宫中庭院回廊到处挂着火红的灯笼,很是喜气。
王皇后亲自带着众女眷向东方圆月升起的方向行百余步,焚香叩拜,拜月神,行祭月之礼。
李殊慈在老夫人和姚氏身后,随之缓缓下拜,手掌着地,额头贴手掌上。再拜起身,李殊慈跪的膝盖隐隐作痛,王皇后的身体明显不能承受这样的大叩大拜,便见沈嘉怡主动上前搀扶,边上的嬷嬷见了并不奇怪,任由沈嘉怡作为。
李殊慈心中有数。沈嘉怡这是要借着往皇后的手入宫了。
王皇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煦文帝虽然看中太子素有贤德,若王皇后薨逝,太子又无外家依靠,从此便是孤家寡人,现如今王皇后必定已与沈家私下有了约定。
各家夫人千金依次做了下来,李殊慈在姚氏身边,略一抬头,便正正好看到王皇后的眼神,李殊慈顺着她的眼神看去,落在沈嘉怡的侧脸,只见她眸中含笑,修长的脖颈清雪白玉一般,就如同今晚的圆月一般美好。
李殊慈倏忽想起老夫人说过沈嘉怡容貌酷似先皇后沈文楠的话,心下一怔,再去看王皇后,王皇后却已收回了目光,恢复了以往端仪的笑容。
宫中自己有御用的戏班子,班主垂头恭谨地捧着戏单,行了跪礼,规规矩矩道:“请皇后娘娘点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