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从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回过神来,一抬头,这才发现纪云州的肩头竟是通红一片。

这瓶酒,竟砸在了纪云州身上。

五分钟后,换上家居服的纪云州端坐在懒人沙发前,露出了左侧半边肩——被红酒瓶砸的破了皮的肌肤裸露在我的视线里,跟男人白皙的皮肤相比分外扎眼,加上半敞开的领口,和男人苍白的面孔,竟莫名其妙的带了一种破碎感。

“轻点。”烦躁的嗓音压在耳边,“去了一个月麻醉科,这是连最基本的伤口处理都不会了?”

我听着这嘲弄的语调,心底自然是不服气的,可一想到纪云州是因为护着我才受的伤,我咬咬牙,忍着了。

伤口不算深,但因为扎了六七个玻璃渣,处理起来倒也花费了点时间,等包扎结束后,刘女士的晚餐已经准备完毕了。

三个人坐在餐桌上,刘女士又殷勤的给纪云州夹菜,边夹边说道:“这居家过日子啊,还得找个有担当的男人,你看纪女婿,关键时刻也知道护着你。”

我瞄了眼纪云州,想着不久前我们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,没接话。

“还有啊,病房升级后,老沈现在由两个护工轮流照顾,今天还替他染了一头黑发,”刘女士说到这里哽咽了两声,望着纪云州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,“我听负责人说,是纪女婿你提醒了两句,你真是有心了。”

提醒护工?纪云州?

他一个即将跟我离婚的男人,按理说是没有必要再关心前老丈人的,他怎么……

一顿饭吃的我食不知味,饭后,纪云州回卧室打电话,刘女士鬼鬼祟祟的把我拉到一旁,叮嘱道:“纪女婿是因为护着你才受伤的,这种时候男人最需要关心了,这两天你多上点心,多给他一点关爱。”

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:“比如呢?”

“身上有伤,吃穿住行肯定都不方便的啊,就比如一会儿洗澡,你不得在一旁伺候着?”

伺候,洗澡?

我想着我跟纪云州现在的关系,顿时嗤之以鼻。

半小时后刘女士离开,家中只剩下我跟纪云州两人,就在我琢磨着如何继续方才的话题时,纪云州忽然叫住我,说:“放点水,我要冲个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