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猜他家陆老头有话跟他说。

陆舰先回屋里放了包,刚打了盆水洗手,陆老槐就在屋里喊他。

“老三你来一下。”

陆舰进屋去,看到陆老槐抱着块黑布遮挡的东西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。

“你要找人上丁家去提亲,想好了吗?”

陆舰点头:“想好了。”

“跪下。”

陆老槐说着,把黑布掀开,那一摞是他们陆家先人的牌匾。

早些年闹得厉害,不让拜祭,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拿块黑布包起来藏着,需要拜祭的时候再拿出来。

“你如果想好了,就当着陆家列祖列宗发誓,娶了阿香进门,你就得一心一意对她好,再说出那离婚话,不仅仅我不饶你,你的先人也不会饶你。

我陆老槐养出来的儿子可以没本事,但是绝对不能忘恩负义,朝三暮四。”

当初逼着陆舰娶阿香,最根本原因是因为阿香需要保护。

他是贫农出身,又是丁家以前的长工,他能不顾反对让自己大有前途的儿子娶阿香。

一来能证明丁保福跟那些敲骨吸髓的地主不同,二来有陆舰的身份护着,生产队的人也不会拿阿香如何。

现在局势已经不如先前那般严峻。

所以陆舰提离婚,他并没有干涉太多,但这次是他主动要把阿香娶进门,那肯定不能儿戏。

陆舰没有丝毫犹豫就跪下来。

“各位爷在上,孙儿陆舰在各位爷面前起个誓,往后余生定会一心一意对丁遥香好,尊重她,爱护她,如有二心,那请惩罚我不能再上手术台。”

陆老槐看他都拿自己的毕生追求来起誓,那肯定是认真的,总比那些什么天打五雷轰听得实在。

他能明显感受到这儿子回来住上一段日子之后慢慢在变,变得有人情味多了。

这可都是阿香的功劳。

“起来吧,今天去说媒也太晚了,让六婶明天再去吧。”

陆老槐收起牌位时还在念叨。

“你就是当初不懂事,我不是故意说难听的话,你要不是我儿子,我还真不同意阿香嫁给你这种人。

你除了有身皮囊,会读点书,你哪点配得上阿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