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抬头都知道,定是陆舰拿着镰刀过来了。

自打这冷面医生开始跟着生产队干活,女社员们下田都比往日早半个钟头。

“哎哟三海,你这手是握手术刀的,拿镰刀能拿得稳当吗?“

李婶的大嗓门惊得蜻蜓乱飞。

阿香直起腰,正看见陆舰挽着补丁衣袖口,脸上衔着淡淡笑意让人捉摸不透。阳光透过金丝镜片,在他鼻梁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
“手术刀和镰刀都是救人,我拿不稳当跟你们学就是了,有的人读书厉害,有的人耕地厉害,你也别嫌弃我使镰刀不利索。“

这话就是故意说给阿香听的。

他现在越发理解了阿香之前说的话,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读书,有的人会做饭,有的人会种地,有的人会盖房子,有的人会织布。

如果大家都去读书,那不得都饿死。

阿香察觉到陆舰在变,变得越来越像扬水坝的其中一员。

但阿香还是当做不知情,没看见。

陆舰也很少来招惹她,就是偶尔路过还总是会打趣她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