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奴虽上了年纪,却也不傻,听云清絮这番话后,自然明白那瓷瓶中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,可有钱能使鬼推磨,更何况一匣子首饰?
她几步并过去,将那匣子翻开,数了数里头首饰的分量,一边揣进自己的兜里,一边含糊地点头,“夫人说什么,我都听不懂,我只是来给夫人擦身,旁的一概不知。”
有了银钱,口中的你啊我啊,也变成了夫人。
举手投足间,远比刚才热络。
“水温正好,夫人莫要耽搁了,身体重要。”
……
玉阶尽头,琼玉殿中。
婴儿的啼哭声萦绕在金雕玉砌的横梁间,软烟锦绣的被褥里,哭红了脸的婴儿,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,折腾的满头大汗。
“公主啊,您可别再哭了,陛下马上就要下朝了,若让他知道……”
想到昨日的场景,嬷嬷眼底生寒,正要再劝,外头传来方公公尖锐的嗓音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……
玄璟渊明黄色的袍角刚一落地,满殿的宫人俱都伏跪在地,瑟瑟发抖。
无他。
公主入宫这三日,日日啼哭不已。
白天平安帝忙于政务,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,每到夜里忙完政务过来探望公主时,平安帝都要借事兴师问罪一番。
先是将伺候的宫人拉到慎刑司,罚俸罚禄,各打五十大板,接着逐出皇宫,永世不得进京。
宫内宫外,皆因他这雷霆手段,人心惶惶。
宫外,人人感慨平安帝将这掌珠公主视如几出,对其爱宠有加,对摄政王一脉照拂之至,不是那等得权忘义之辈。
宫内,则各个噤若寒蝉,唯恐自己被选去掌珠公主的琼玉殿中,成为帝王一怒中的牺牲品。
这场风波中,有眼尖的宫人早就发现了,这几日或被杖毙或被赶出皇宫的那些宫人,背后基本都有摄政王府的影子,都跟摄政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陛下哪里是在发泄怒火?
陛下分明是借掌珠公主之手,拔除后宫内摄政王府积压的势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