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爷摆摆手,又喝了一小口,洋瓷碗在桌子上蹾了下,“山都要炸没了,还吃什么?”眉毛抖动着,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压抑的愤怒。
“就是有,也别想出去,现在哪还有人敢进来收,周扒皮害死人啊。”一旁穿蓝背心的周老四闷声闷气的补了一句,想到现在摆渡的境况越来越萧条,心情烦躁郁闷,自顾自的咂了一大口。
刘一鸣听了,眉头微蹙,心中已经不断的寻思,炸山?这与富民铁矿开采有关吧?没人敢进来收?这是怎么回事?周扒皮又是谁?
正想询问的时候,门外进来一个手提一只大木桶的黑老汉,头戴旧草帽,一件浆洗的发白的蓝色褂子,干瘦的身板挺有力气,很轻松的跨过门槛。
“老黑,今天又逮到什么好东西了?”水爷冲门口进来的人大声的喊着,语气很熟络。
进来的人叫周老黑,腊梅婶子的丈夫。以前和周文水、周老四他们都是在梁溪河上一起搭伙做事的,这些年腿上风湿越发严重,他便回家上岸,帮着老婆经营小餐馆,平时也兼点小杂工,没事就在梁溪河边用长竹绑了个搬籈,逮些鱼虾回来贴补营生。
“嘿嘿,还不都是小白条,不过今日不错,逮了个晒青的王八,还有好几条黄鳝。”
周老黑毫不掩饰自己的丰硕成果,摘下草帽扇着,冲自家店里坐的几位一一打招呼,脸上的笑容很骄傲很喜悦,腊梅婶子也是喜笑颜开的伸手接过丈夫手上的大木桶,沉沉的,约莫着怕有10来斤收获呢。
周文水和周老四听了,坐不住了,一个个跑过来看,不时的唏嘘:
“这玩意现在还真是稀罕了,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了,叫电鱼的那帮祸害糟蹋没了。”水爷想着现在的梁溪河,也只有无奈的叹气,几人也是陪着一起好一阵感慨。
“老黑啊,说山上有野猪过来了,下坳那边的林子都叫毁了,啃的不成形。你家的那几棵栗子树要当心些哦。”周老四想着回来的路上,听人说起的事,对周老黑和腊梅婶慎重的提醒。
“这该死的玩意,咋又跑来了?要不,晚上一起去看下?这马上就要收了,这孽障倒是聪明的紧,赶着趟来吃现成的呢。”周老黑笑呵呵的脸上,有点凝重,对水爷和周老四说着。他家的几棵板栗树每年都有一,两千元的收入,这也是他和腊梅婶现在主要的收入,糟蹋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