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这么久,宁皎依也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种话。
她笑了笑,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呢?
宁皎依没回复,直接下了车,关上了车门。
傅定泗没有将车开走,他降下了车窗,看着宁皎依走入楼宇门,一直等到家里的灯光开了,他才放心离开。
外面很冷,只不过开了几分钟的车窗,车厢内已经一片寒气。
傅定泗动手,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。
**
宁皎依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开空调。
开好空调之后,宁皎依去卧室换了衣服,泡了一个热水澡。
洗完澡出来,她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发了一会儿呆,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,打开了电脑。
宁皎依在电脑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不少当初跟傅定泗的合影。
有一张是她做完毕业作品之后在工作室拍的合照。
那张照片上,他们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,她紧紧地抱着他,靠在他身上,像个撒娇的孩子。
那会儿她头发还是直发,扎了个马尾,一看就很年轻。
宁皎依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,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其实,距离这张照片也就三四年的时间吧,但是她却觉得过了很久。
久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苍老了。
宁皎依很久没看过这些合影了。
再看的时候,心境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。
宁皎依将照片挪到了手机里,连上了照片打印机,将这张合影打印出来,塞到了钱包里。
之前宁皎依一直都觉得在钱包里塞合影是一件很俗气的事儿,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这么做。
将照片塞到钱包里之后,宁皎依又捧着钱包看了很久。
她抬起手,指尖贴上了照片,有些失神地呢喃:“你为什么不来问我,就给我定罪了呢?”
“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……就失去了你。”
“你真的很残忍。”
说完这三句话,有眼泪滴落在了相片上。
直到眼泪滴落,宁皎依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最近好像越来越矫情了。
不过醒悟了也好,她现在分清楚了,早点儿离婚,对彼此都是解脱。
其实这个傅定泗也很无辜,他不该被卷入这样的关系。
严格意义上说,他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儿。
按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,她当初那样威胁他,还能安全活到现在,本身就是奇迹了。
做出离婚的决定之后,宁皎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那种感觉像是突然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一般,身上的枷锁突然就被解开了,一身轻松。
她不知道这种畅快的感觉能维持多久,至少在这一刻,她是轻松的。
……
雪一夜没有停。
宁皎依晚上睡得还不错,因为做了梦,所以死沉死沉的,一觉闷到了第二天七点钟。
起床之后,宁皎依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,一片白。
地上的积雪貌似很厚,这场初雪真是来得轰轰烈烈。
宁皎依伸了个懒腰,就去卫生间洗漱了。
她刚刚洗漱完,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去公司的时候,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。
宁皎依走到门前,打开楼道监控一看,就看到傅定泗站在门口。
他穿得很少,万年不变的一套西装,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,头发有些湿。
宁皎依沉下了脸,他来做什么?
宁皎依打开了房门,站在门前没动。
“早饭。”傅定泗也没有强行进去,宁皎依能给他开门,他已经很开心了。
“……什么?”宁皎依听到傅定泗的话,有些懵。
他一大早过来,就是为了这个?
到底想怎么样?
难道人真的这么贱吗,听到她要离婚了,他突然醒悟了?
傅定泗以为宁皎依在问他早餐是什么,便解释:“是烧卖和生煎,你喜欢的那家买的。”
那家店早上六点钟开始营业,即使下了大雪人仍然不少,店铺只有一个外带的窗口,傅定泗在外面站了二十多分钟排队才买下了这些东西。
当然,他并不会拿这件事儿出来跟宁皎依卖惨。
他只是想努力为她做一些事情,就像韩战说的那样,从细节上关心她。
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,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。
那家店是什么传统,宁皎依是知道的。
再结合一下傅定泗现在略显狼狈的样子,她就知道他肯定排队排了挺长时间的。
宁皎依心软了一下,但还是没有让他进门。
“哦,还有别的事儿吗?”宁皎依问傅定泗。
傅定泗说:“我在楼下等你,一会儿送你去上班。”
宁皎依:“不用,我一会儿叫车。”
傅定泗说:“今天车不好叫,我在楼下等你吧,你不用着急,收拾好了下来就可以。”
宁皎依:“……”
傅定泗这逆来顺受的态度,搞得她十分不舒服。
“那随便你。”在心软之前,宁皎依抢先一步关了门。
于是乎,傅定泗就这么被关在了楼道里。
不过,傅定泗并没有失望或者生气。
这个结果,已经比他想象中要好了。
最起码,宁皎依收下了他买的早饭。
最初过来的时候,傅定泗已经做好了早饭被她丢垃圾桶的准备。
……
结果比自己心理预期要好,傅定泗松了一口气,然后乖乖下楼到车里等着了。
宁皎依拎着早饭来到了餐厅,打开之后,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。
这家店的生煎和烧卖她都特别喜欢,之前严起江和盛驰耀也经常帮她买。
稍微跟她关系好一点儿的人都知道,她就是这家店的脑残粉。
其实宁皎依没有正面跟傅定泗提过,她也没想到傅定泗竟然还记得。
昨天晚上就没吃饭,宁皎依现在已经很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