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怡奇急忙往一旁跑，可惜还是慢了一点儿。水还是泼在了他跑得稍慢的腿上了。

杜怡奇愤怒地加大了骂街的声音，直到筋疲力尽，直到嗓子受不了，才宣布从这里撤退。

杜怡奇对供暖公司的经理道歉，说让他受累了，没把事情解决好。对不起他，杜怡奇说让他放心，从此以后，再也不会管这些供暖的事儿了。

供暖公司的经理说，没关系没关系，他也不想再干供暖的事儿了，可以做别的生意吗，他自己并没想在一棵树上吊死。他说很高兴认识了杜怡奇，起码杜怡奇还是真正想为人民群众办事儿的人。

杜怡奇就说，什么也没办成，惭愧惭愧！

杜怡奇和供暖公司的经理握手言和、握手告别了。

天气渐渐黑了，再在这小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，杜怡奇和电视台记者收拾收拾家伙，准备撤退。

“哪天，我们还来？”电视台的记者一边收拾东西，一边问。

“还来什么呀，快走吧，别待会儿这些人再趁天黑，把咱俩暴打一顿，咱们就惨了。回吧，咱们家里还是有暖气的……”

一周之后，电视台记者到我的办公室给我送了一件礼物，他把供暖事件协调的整个经过制成了一张VCD，还装了一盒子，拿给杜怡奇。

杜怡奇和戴露琼看得激动，险些掉下泪水。

电视台记者打来电话：“留个纪念吧，咱俩一起工作过一天，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。”

杜怡奇从记者手里接过VCD碟片的时候，握着他手的那一瞬间，他突然觉得，自己握住了前几年自己的手。一茬儿一茬儿的人，就是这么过来的。

过了几天，杜怡奇去市委办事儿，市委书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，突然对他笑着说：“小杜，那天上访的那些人的暖气供上了？”

“没有！”

“那你可没有兑现你对我的承诺呀！”

杜怡奇头上渗出了几滴汗水，没有说话。

“我更奇怪的是，你既然没有协调好供暖问题，那么为什么那些群众不来闹事儿，你用什么手法安抚的？”

“唉！我跟他们大吵一架，站在院子中央用喇叭骂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”，书记笑起来，“你这小家伙，还真能开玩笑。”

“我没开玩笑，事实就是这样的，我没骗您。”

“算了吧，忽悠谁也别忽悠领导！”说着市委书记走近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了，并没有认他进去的意思。

杜怡奇愣愣地站在市委大楼的过道儿，看着走廊里空无一人，地板锃亮。

杜怡奇转身下楼打的，跑回市政府拿了那盘VCD，送给了市委书记。

书记说，他一定会看的，会邀请李副市长一起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