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真是小瞧了他。
天色彻底黑沉,他心头唯一的一点期盼被浇息了,结冰似的寒冷到底,像深冬腊月坠进冰窟,又有幽火在眸底烧窜。
无关旁的,他只是觉得不甘。
难道顾怀曲就这么厌恶他,以至于连他死了都不肯赠句话给他吗?
为什么?凭什么?
郁承期恨意丛生,又觉得不服气,强忍着将石碑险些捏碎的冲动。
就算他对顾怀曲做过欺师灭祖的事,但那也是顾怀曲负他在先!凭什么在他身死以后就将他抛弃了?整整一年不闻不问也罢,哪怕连他死了,顾怀曲也无所谓吗?!
六年的师徒之情,居然到底比不过顾怀曲眼里的仙魔殊途,简直荒谬极了,令人捧腹!
火烧火燎的恨意窜上来,他甚至想揪着那人的脖领子质问——他顾怀曲不是大仁大义吗?不是慈悲心软吗?怎么到了他徒弟死的那一刻,连个碑文都不给,一言不发,就任着这块墓碑如此的与众不同,空空荡荡?!
他是觉得自己死得好吗?!
郁承期咬牙切齿地想,他是觉得自己死得其所,罪有应得,体内流着卑劣可耻的魔主之血,不配当他让清仙尊的弟子。就应该去死,死得痛快淋漓,死得大快人心,是吗!!是这样吗?!!
好啊……很好。
德高望重的让清仙尊也学会报复了。
因为郁承期囚禁过他,羞辱过他,所以他也记仇了。
堂堂一届仙师,竟舍得下自己心胸宽广的名声,让他郁承期成了最特殊的一个,成了所有人的笑柄。
……简直好极了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