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以后，留下张医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。

张医生清楚，沈晨做事那么细致的人，还是在专门注意的情况下，不太可能看错。

所以，是程毅在撒谎？

他叹了口气，其实他知道程毅这么做的原因。

给林春兰治病已经把他们的家底给掏空了，要不是有人资助，他们恐怕已经闹着出院了。

但现在，程毅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。

红柿子医疗基金会也许能承担他治病80%的费用，但剩下的20%，也够压垮他们一家了。

哎，天地不仁，这世上之事，大都如此，都习惯了……

张医生转身，继续拨弄着稀疏的秀发，走了。

……

是夜。

程如风来给母亲缴费的时候被告知，已经有人交过了。

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：“你们是说，一个卷头发的男生，后面还跟着两个帅哥？”

“嗯，一个卷毛。”

程如风凌乱了，但很快就是深入心底的感动。

程如风主动给南宫烨发了VX。

【程如风：南宫烨同学，我今天才知道你帮我妈交了住院费和医疗费，谢谢你。】

【程如风：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。】

她并不讨厌南宫烨，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……

但这个恩，得报吧？

她和罗筱筱就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，罗筱筱把男人当做刷钱的NPC，觉得自己愿意接受他们的礼物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，不可能还给这些男人什么甜头啊，福利啊什么的。

可程如风完全不一样。

她受到恩惠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怎么还回去，如果南宫烨没有别的心思最好，但要是他挟恩图报，她觉得，自己也愿意。

不管是嫁给他，还是满足他一时的新鲜感。

也许她这样的价值观并不对，但至少，比那些接受了别人的恩惠，却一脸宁死不从，还空口白牙嚷嚷着“我会还给你的”那群人好千百倍。

虚伪的报答——我会努力赚钱还你，可结果却是，我赚的钱永远还不起。

什么？你要我的身子？

凭什么？！！

经济可以依附，灵魂必须独立！

程如风不一样，她虽然并不想做这种事，但她觉得，别人在沙漠里给你一瓶水，你不能出了沙漠还人家一瓶，就说我们扯平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