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盈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,她一个做奴婢的,难不成还要跟主子来叙旧吗?
她便微微低垂下头来,浅浅笑着也不答话,反正不说话总归是没错的。
陆璎指尖轻轻敲着杯盏,简单说了些无伤痛痒的话,做不过是关心一下文盈如今过的好不好,再感概一下从前。
文盈昨夜少饮了些酒水,今日晨起又开始管这府中杂物,被陆璎拉着说了这些话,只觉得困意上涌,毕竟她从前是个做伺候人的奴婢的,哪里有那么多旧日情分能与当主子的续呢?
只是陆璎拿捏着语句,最后将话语转到了想说的事上:“你如今有了名分,也是正经的嫁做人妇,合该早些要了孩子才是,免得似我这般,成亲几载,儿女缘分都未曾眷顾过我。”
文盈身上止不住打了个冷颤,旁人不知,她还是知晓的,大姑娘一直未曾有孩子,分明是因为大姑爷生了菜花病,也是因为大姑娘被过了病,怕最后穿到孩子身上,这才未曾将孩子生下来。
这些事当初还是嫣姐在世的时候说的,那时文盈便觉得唏嘘,可如今大姑娘说什么像她一般,文盈便觉得有些恶心。
大公子洁身自好的很,可与广平侯世子不同。
陆璎并不知她心中所想,却是依照自己的念头继续说下去:“原本母亲并不喜你擅自攀附上大哥,想着对女子来说孩子是最为重要得,便想赐你一碗红花汤,但最后被我拦了下来。”
文盈终于是主动抬头去看她,只是瞧向她的眼眸之中待着惊诧与疑惑。
她不明白,大姑娘同她说这些话做甚?
是想说,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听从陆家差遣的奴婢?
还是想叫她记下这份恩情,对着大姑娘叩谢红花恩情?
文盈直视着面前人,瞧着陆璎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挂着标准的笑,她忍不住问:“妾之前听说,大姑娘自打落了胎,身子便一直不好,今日大老远过来,就是为了同妾说这些的?”
“有何不可吗?”
陆璎用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,缓和过来后继续道:“陆家子嗣单薄,父亲这一支也紧有大哥与二弟、三弟三个儿子,从璟至今不愿成亲,就是连通房都不收,从琉娶的那个痴痴傻傻,真有了身子也不敢叫她生,而大哥心系在你身,你却迟迟未曾有孕,我呀,也实在忍不住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