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从袛握住了她明显颤抖的手,他声音里似有些失落:“我只是故意吓他们罢了,他们不过是得主子命来我这里说嘴,我还不至于同他们置什么气。”
文盈心中的一口气松懈了下来,紧接着便又因公子这明显失落的语气而愧疚。
她反握住公子的手:“奴婢不会怕您的。”
文盈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心虚,只是想,这是她对大公子的承诺才是。
陆从袛倒是笑了笑,也没继续说别的,只是仔仔细细教着文盈如何用这弩箭。
总归是防身用的东西,文盈学的很是认真,她坚定道:“日后若是在有合州那种事,奴婢定不会在那般任人宰割了。”
陆从袛其实下意识想要开口,说日后不会有那种情况了。
但又觉得,如今即便是心中之中都是尚未稳定的,他如何能笃定文盈这辈子用不上这弩箭。
晚上,文盈在榻上辗转,回身看着公子沉静睡颜的时候,恍惚间倒是开了口:“公子,您睡了吗?”
陆从袛夜里对周围仍旧有警觉,外加上未曾睡熟,他干脆直接翻身将人搂在怀里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奴婢想起来个事,之前听说您虐杀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,这事是假的罢?”
文盈夜间想的很多,想公子官途坎坷,想今日院外那人说的话。
紧接着便想公子自小到大受的污名,她心中实在是觉得难受,也觉得自己当初也是听信了传言误会了大公子,既是心疼也是愧疚,没忍住便问出了口。
“是真的。”他答。
文盈一瞬间被噎住,想不想便问:“为何?”
“我只杀过一个,她伤了杜妈妈,我确实留不得她,只是我并非虐杀,反倒是叫墨一给了她一个痛快,后来丟回了张氏那,至于传言是如何起来的,我便不曾得知。”
他伸手抚上了文盈的眼,声音有些暗哑:“你一直翻腾不睡,就是在想这个?”
他喃喃道:“还是因为白日里的事,怕我吗?”
陆从袛的指尖搭在她的脸上,分明离她很近,竟叫她觉得自己好似把他给推远了。
文盈心里咯噔一下,使劲靠近他,紧紧环上他紧窄的腰身,甚至挣脱开他抚在自己面上的手,将头埋在他的怀里:“好罢,奴婢说实话,之前是怕的,但是现在不怕了。”
她有些悻悻:“只是原以为这事是误会了您呢……”
陆从袛抱着她笑了笑,胸膛轻微的起伏:“莫要在乎这些陈年往事,睡觉才是要紧事。”
一夜睡去,夏日的夜里总是有些闷热的,早晨蝉鸣鸟叫还未曾将人吵醒,倒是有哭嚎声传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