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文盈第一次见到孙大娘,看着面容白净但样貌却并不出挑,想来孙凭天生的英俊是随了他已经过世的爹,孙大娘比她娘大个几岁,是个话很少,大多数时候只笑的腼腆夫人。
她的眼神往文盈身上看,但却在文盈投过去目光的时候转到别的地方去,跟她儿子害羞的时候一样。
“南妹子,你家姑娘生的像你,真好看。”
她说了这话,终于敢正大光明看文盈几眼,只是后面的话她便不知道怎么说了。
想来也是没有经验,不知说什么好。
农户的嘴,哪里能有在主子身边做丫鬟的嘴灵巧?
南镜毕竟也是在大户人家里待过,如今年级上来了,坐在这里说起话来,也自带了些贵气:“不瞒姐姐说,我们一家都是大户人家里的奴仆,我们这样的身份,生的面容好看的便是灾难。”
孙大娘怕是自己说错话了,面上有些慌。
但南镜又道:“但样貌都是爹娘给的,谁家小姑娘不爱俏呢?我呀就得了这一个女儿,恨不得放心尖上宠着,只可惜终究是奴婢身,在宅院里伺候旁人,连家都回不来几次。”
她反反复复提到奴婢二字,也是在委婉说了。
奴籍和良籍终归是不同的,更不要说寻常的家生子其实一月也能有两日能回家的,但通房姨娘可不成。
只可惜这一条,未曾做过奴婢的孙家母子并不知晓。
只是孙大娘到底为人还是憨厚了些,非但没听出南镜话中的意思,反而是道:“之前陈老弟说你家姑娘要被恩准放出府了,啥时候能出来呀,这般长久的见不到面可是苦坏了咱们当爹娘的。”
本就是遥遥无期的事,南镜自是要往后推脱:“主子家的事谁能说的准?之前主子一时兴起说要放,估计是能放的,就是早晚的事了,可是咱们做奴婢的没法催呀,有些话,主子能说,奴婢可是一句也说不得的。”
孙大娘面上有些可惜,看着文盈的目光也是真心实意的心疼。
南镜其实看着如今场景,心里也难受,若是自己女儿真能同孙家结亲便好了,如今两家坐在一起,何等的温暖?
只可惜如今只能道一声——造化弄人。
一顿饭到底还是照常往下去吃,孙凭天生的壮,白日里做的活多吃得也多,但如今却是控制住食量,生怕吓到了面前瞧着温柔的文盈妹子,他只闷头吃着大米饭,一口肉都舍不得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