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声音慵懒,只是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,随手指了指下面靠椅。
文盈难得被这样重视,手脚免不得局促起来,但只是犹豫一瞬,还是坐了下去。
夫人只在方才开了口,便没再说过话,只沉默着把她晾在一旁,叫文盈控制不住去猜她的用意。
屋里的银丝炭被烧的噼啪作响,但后背却慢慢生出了细汗,也不知过了多久,夫人抬了抬手,文翘退步站到身后去。
“眼看着要过年,我给你准备了些料子,你带回去裁剪两套衣服,既是跟在从袛身边,也莫要穿的太寒酸了。”
夫人声音放了柔和了些,手中杯盏生出的暖气萦绕在她面前,叫文盈看不透她,只能柔声道了一句是。
夫人顿了顿,又道:“待日后夏家姑娘进门,从袛不可能不给你正经身份,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?”
她能有什么打算?在府里的打算是没什么,但出府的打算却是有的。
只是这心里话文盈不好说出口,只静默看着夫人,等待着她的后文。
夫人却是没忍住微微蹙眉,似是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,只能强压下不悦来:“夏姑娘如何你也见到了,我瞧着从袛也是蛮看重她的,你如今倒是受宠,但有没有想过,夏家女进了门,可还有你的位置。”
文盈听出了她言语里挑拨的意思,没说话,继续装着闷葫芦。
张氏对着外面同等身份的人,倒是有装一装的心思,但对着文盈她却是瞧不上的,看着她没什么反应,还当是她这榆木脑子,想不到她的深意。
她抿了口茶水:“你毕竟是我院子里出来的人,我从前也怨过你,谁叫你不经我准许,便擅自去跟了从袛那孩子?只是如今瞧着你即将入水火之中,我也实在看不过远去,毕竟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