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佩手上一顿,沉默一瞬才道:“家中犯了事,被抄了家,自是留不得了。”
文盈有些后悔问了,她也暗暗猜测过缘由,竟不曾想是因为这个。
“既然已从上个主家中出来,为何还要到旁人府中为婢?”
“被抄了家,主家银钱皆充了公,我们这些奴仆亦是如此,是顺手留下使唤,还是继续买卖了去了,哪里是奴婢能做得了主的。”
阿佩似是说到了上心事,语气照比平常沉了不少:“若是没了奴籍还好,身上背着奴籍,去哪也都是被买卖的命。”
文盈也是奴籍,如今她的身契还在夫人手中,想来日后大公子也会想办法讨要过来罢,只是无论这个身契在谁手中,都不可能落在她手中去。
大抵是生出了些同为奴婢的心酸,亦或者是内心深处的话无法同人来言说,身边也无人能懂她,文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:“若是我也能出府便好了。”
阿佩耳朵倒是尖,虽是听清了,但却怀疑是不是听错了。
“奴婢来了这些时日,瞧着大公子待姑娘也是极好的,姑娘怎得又想出府呢。”
文盈不想叫她盼着出府的话,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传到大公子耳朵里,她只是苦笑了一声,没说话。
屋中重新陷入安静,原以为阿佩已经将她那轻声的一言给忘却了去,却没想到,过了好久她又将话题扯到这上来。
“不过想来也是,听说大公子要娶妻了,日后要在主母手下过活,确实不如出府自在,想来依照姑娘的身份,应当能很快得偿所愿罢。”
但凡知道她想出府的人中,阿佩是除了娘亲外,第一个没觉得她犯蠢的人。
她能看出来,阿佩这么说,是因为心里真就是这样想的,她也能看出来,文嫣她们都是觉得她傻,觉得她没看清实事,这才会生出出府这种异想天开的念头。
文盈虽是觉得阿佩难得,但也还是苦笑着回绝:“若是当真能似你说那那般,便好了。”
“可是姑娘银子没攒够?”
文盈一愣:“要银子做什么?”
“无论是赎身,还是去官府办了良籍,都是要银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