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陆从袛醒来的时候,入眼便是文盈房中有些旧的床幔,他模糊间伸手在身侧摸了摸,榻上只有他一人。
他蹙眉坐起身来,正好看见了趴在桌案上睡着的文盈。
他一时语塞,低低咳了几声,本就睡的不踏实的文盈被他的声音惊动,迷迷糊糊起了身。
“公子您醒了?”
文盈意识朦胧,吐字还有些不清。
陆从袛伸手捏了捏眉心:“为何不到床榻上睡?”
“您没吩咐,奴婢不敢如此。”文盈站起身来,指了指身后的空地,“等下奴婢去寻杜妈妈要个小榻来,日后您来了,奴婢就歇到那去。”
“我又并非洪水猛兽,你同我宿在一起,我还能吃了你不成?”陆从袛面色一黑,“日后你直接上来睡便是。”
言罢,他站起身来,将昨夜文盈给他费劲脱下的外衫又重新穿了回去。
文盈上前几步,腿被压的有些麻,走路多少有些踉跄。
陆从袛却是在她靠近自己时,指尖扣住她的肩膀,将她扯回到床榻上去。
文盈以为是自己没站稳脚的,忙着要起身,但陆从祇手上力道却稍微重了重,压着她的肩膀叫她坐下。
“你歇息着罢,顶着眼下青黑出了门去,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昨夜如何虐待了你。”
文盈低垂下头来眯了眯眼,下一瞬大公子便出了门。
她忙唤了一句:“公子,如今时辰还早着呢。”
陆从祇脚步顿了顿,侧眸斜眼看她,撂下一句:“业精于勤荒于稀。”
文盈看着他的背影楞了一瞬,方才大公子是在说她惰懒吗?
她想了想,又坐回身来。
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罢,反正她用不了多久便能出府去找爹娘了,大公子心善,定不会因此为难她。
困意上涌,她缩回自己的床褥之中,但却嗅闻到了大公子身上清冽的味道,叫她慌神片刻,下意识往里挪了挪,躺在尚有他身上余温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