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嫁到夏家这么多年,当然知晓自己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,后宅里的官司他向来不往心里去,即便这事关乎他自己的女儿。
夏夫人在桌下的手暗暗拽了一下夏大人的衣摆,面上仍旧笑着道:“既然生了误会,叫她自己去后院寻姝慧说便是了,那人既是姝慧身边的,叫她替你做主就是了。”
夏夫人抬了自己女儿一下,日后待她的女儿嫁过去,便是陆家大郎君院里的长事主母,管你是通房侍妾还是什么贴身丫鬟,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也都得交由主母来定夺。
陆从袛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,面上没表露出什么,但却稍稍侧头,倒似开始询问起来文盈来:“你觉得呢?”
主子们说话,本是没有来问下人意见的道理?
他这般做,已然是下了面前这二位的面子,惹得这二人齐齐向文盈看去,神色一个比一个复杂。
文盈原本只安静立在一旁,突然被唤了一声。
她没反应过来,原本低垂的眉眼不合规矩地抬了起来,正好对上大公子询问的视线,她唇角动了动:“奴婢不知。”
陆从袛倒是第一次露出宠溺的模样来,声音很低,却叫屋中的人都能听得到:“蠢丫头。”
这含着深意的三个字一出,饶恕不将内宅事放在心里的夏大人也是一愣。
他们能坐在这个桌案上,便是为了这一庄婚事,即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也知道议亲的时候把院子里的丫鬟换成样貌普通的,陆从袛哪里能不明白这个道理?
陆从袛今日待这个丫头来,哪里是为了什么赔礼,分明是要在成亲前,就抬举这个丫头呢。
夏大人面上也没有了方才的那般见准女婿的亲热,沉默了一瞬才道:“小陆大人既想要赔礼,本官也没有再三推脱的道理,来人,将那盒子送到大姑娘屋里去。”
他连称呼都换了,也摆明了自己的不悦。
身后的小厮应了一声,绕到了文盈身后,将盒子接过向后院方向走去。
夏大人面色不悦地看着面前的饭菜,只觉得用来宴请陆从袛实在是浪费的很,在抬头去瞧,更是见着陆从袛似没察觉他的不悦般,指尖慢慢把玩着手中的杯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