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会怪她呢?
因为母家合族全部斩首,李氏血脉就剩下他一个人,父皇对他既愧疚难安,但也堤防着,怕他为母家复仇……随着他太子之位日渐稳固,父皇心中的堤防渐渐大于愧疚,是以,三皇子慢慢起势。
而她这首曲子一弹,让父皇回忆起了昔日母后对大晋的贡献,回忆起了母族百口人含冤而亡,回忆起他在幽台与野狗争食……父皇的愧疚亏欠碾压堤防,对他而言,是再好不过之事。
宁喜儿在位置上刚坐下。
叶桃就轻声道:“良媛,方才奴婢找见了唐夫人,在那边等候良媛。”
宁喜儿立即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去。
“大姐!”宁悦儿十分开心冲上来,“方才我看见你弹奏古筝了,弹得太好了,那些贵人一个个全都惊呆了,大姐你真厉害!”
宁喜儿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,问起婚后生活。
宁悦儿不好意思低头:“他待我极好,婆母也很宽厚,还将唐家祖传的浸染方子拿出来,叫我去做生意,我买了块地,打算开个染坊,大姐觉得行吗?”
“当然行。”
宁喜儿也不太懂做生意,但既然唐家婆婆懂,那就听老人言,大方向上总错不了。
得了肯定,宁悦儿高兴极了,拍了一下脑门道,“对了大姐,宁山得了一位将军赏识,参军入伍了,前两天刚进军营。”
宁山是她大弟,今年十五岁,印象中憨厚老实,不太机灵。
宁喜儿一愣:“哪位将军赏识他?”
“我特意叫夫君去打听了,姓江,说是镇南大将军,大姐应该听说过吧?”
宁喜儿眉目沉下。
她何止是听说过,更是有把柄捏在对方手上。
江聿风,一而再再而三,究竟想干什么?
她抬起眼,正好瞧见几步之远处,江聿风站在那儿,迎风而立,关节分明的手指拎着一个酒壶,肆意极了。
“悦儿,你先回宴席上去。”
她迈步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