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凌峰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，伸出手，将云霜一把抱住。

“云霜，你就是我的亲妹妹！我唯一的妹妹！可现在……荣清那件事情之后，我才发现……我错得有多么离谱。以前，我总是将你们当做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一般照顾，一味地给你们我认为的好的东西，却根本不曾问过你们到底要的是什么。”

萧凌峰轻轻抚过云霜后背的发丝，眼眶愈发湿润。

“现在……你看看你，也当了都御使大人，还查清了淮南盐米贪墨一案，救了淮南的百姓于水火，你再也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妹妹了，只是……只是我还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。”

萧凌峰叹了口气，“现在我才明白，我就像是那个捡到了受伤雏鸟的小男孩，在鸟儿想要飞向蓝天之时，却仍旧哭闹着不肯放手。雏鸟注定是属于天空的，虽然它曾经弱小，但它终究不可能一直留在身边，也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我。或许……我才是那个幼稚得无可救药的人……”

云霜听完这番话，心情起伏不定。

她迟疑了半晌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。

萧凌峰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所以，小妹，再给我一个机会，好吗？我知道，你肯来看我，就是原谅我了。不管怎么样，你都是我的妹妹，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，你会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的……对吗？”

云霜没有说话。

萧凌峰继续道，“虽然荣清没有办法成为我的储妃了，但是父皇已经昭告天下，冬至之日，就将立我为储君。所以，小妹，到那时，你就站在我身后，与我一起守护这天下，好吗？”

云霜任由萧凌峰抱着，抬眼看向窗外。

外面，两只麻雀本待在一起嬉戏，却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惊吓，各自飞向了不同的方向。

或许，这就是答案吧。

他有他要走的路。

她有她要做的事。

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，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。

云霜久久没有给出回应，萧凌峰又心虚地轻轻唤了一声“小妹……”。

半晌，云霜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，“当然。我会和太子殿下……一直走到最后。”

只是谁能将太子殿下当到最后，就不一定了。

萧凌峰听到云霜这句话，终于松了一口气，紧紧抱住了她。

……

当日夜晚。

待云霜回到云心居的时候，已经是深夜，一轮明月高高挂起。

她走到大堂的时候，才奇怪地发现，云心居竟然灯火通明。

只见宁阳王萧唤尘半靠在椅子上，正将一杯酒送到自己嘴边。

而连袖连袂和侍卫们都还没有休息，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极不情愿的困意，强撑着侍奉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