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。
看来本公子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嘛。
反正队伍已经被他的人马包围了,一个小娘们还能翻出花来?
不如就陪她玩玩儿。
蔺昊放开了马车的帘子,低低地来了一句。
“……还挺讲究。那好,本公子这便洗耳恭听。”
说完,他便靠在旁边的一颗树干上,微微闭上了眼。
马车中传出了低沉悠扬的笛声,是丹霞云笛特有的音色。
笛声不大,却哀伤无比,极具穿透力。
仿佛世间万物都静止了,只有这云笛的哀鸣。
在场的人听了,不禁心神一震,随后感到一阵眩晕,手脚都渐渐无力起来。
有的人眼神游离,开始喃喃自语。
有的人抱着头,好似想起了最不堪的回忆。
更有的人泪流满面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名字。
「哐当」一声,架在浦文栋脖子上的长刀滚落在地。
但这满脸横肉的土匪,却好似浑然不知长刀已经滚落在地,只是面色木然,双眼空洞地看向远处。
蔺昊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。
他感到头晕目眩,四肢发麻,但仍旧强撑着吼了一句,“你……你快、快停下……!”
但车内吹奏的人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。
笛声越来越凄凉,越来越苦楚,蔺昊感到头皮发麻。
「庶子!」
「你这个土匪野种!」
「哈哈哈哈,打他,打他!」
突然,蔺昊感到眼前一阵模糊,耳边传来了小时候的声音。
他的幼年,「庶子」、「土匪野种」就好似一块块烙在他身上的通红烙印,跟他死死绑在一起。
纵然他已经弄死了他父亲的正室生的所有孩子,他仍旧觉得不够,还不够。
骨子里,他仍旧觉得自己是那个受人唾弃与嘲笑的土匪之女的儿子。
那个庶子。
“不——!”
蔺昊怒吼出声。
他痛苦地捂住了耳朵,蜷缩在草丛的角落里,嘴中喃喃出声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别打我,我不是庶子……我不是土匪野种……”
他眼神惊恐至极,与刚刚的不可一世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