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就不在乎了。
周念乔脸色灰败难堪,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
“好。”
周念乔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胶水糊住了一样,声带难以震动,嘶哑出声,“我……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。”
他猝不及防地将一沓大团结塞在周听澜手里,转身就跑了。
周听澜注视着周念乔狼狈离去的背影,转身上了江入年的车。
“一会去看爷爷的路上在国营商场停一下,我给爷爷买点东西。”
江入年啼笑皆非:“行。”
他没有过问刚才的一切,只是沉默地尊重她。
毕业后,周听澜在医院和江家来回往返,像一只永远不会疲倦的陀螺。
在她的照顾和陪伴下,江老爷子原本行将就木的身体居然一直撑到了现在。
知道内情的江母已经几次催促江入年早点和周听澜扯证,这么好的儿媳妇,她可不放心叫别人撬走了。
江入年只是淡淡道:“她还没准备好。”
周听澜的心在漫长的童年里早已满目创痕,像蚌壳一样不愿意轻易吐露真实的内心。
江家人的热情开朗让她的心正在软化,可是,还没有到能交付一切的时机。
执行任务时江入年能够全副武装地在山坡上趴一天一夜,只为找到最合适的动手时机,将敌人一击毙命。
周听澜不是敌人,是他一见钟情、又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。
他会更有耐心地等她,一直到她愿意敞开自己为止。
这边母子俩说着体己话,周听澜此时却跟着导师,第一次在手术台上执刀。
胎位不正,孕妇大出血,病危通知下了一封又一封。
周听澜后背上已经满是冷汗,手却前所未有的稳。
她看着孕妇痛苦尖叫着拼命生下孩子,也听见急诊室外她丈夫跪地痛哭的哀嚎。
医院内血库全部被调动起来,到最后,孕妇已经奄奄一息,连导师都要放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