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仰起头,听得如痴如醉。
闻娘一身嫁衣唱着“今生缘来生续”,在海棠树下自尽,花瓣飘零,红颜命断……
所有人呜呼抽泣,大骂那苟新林不得好死。
正心伤之际,然一转头,闻娘换了一身装扮,锦衣环佩,看起来跟原来不是同一个人,细听之下,竟是借尸还魂,竟还成了苟恶人的妹妹!
众人先前的眼泪还未擦干,又被闻娘不适应自己身份而闹出来的笑话给逗乐了,纷纷惊叹大呼离奇!
而娄县令父子二人却脸色难看起来,这故事他们怎么越听越耳熟?
娄子丰有一小妾,原本是布庄之女,早已许配了人家,却被娄子丰给瞧上了,娄子丰为逼迫布庄之女嫁给他,把那未婚夫弄进了狱中,后来布庄之女含泪嫁给他当了四姨太,却在婚后一个月悬梁自缢……
这是娄县令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,不仅是四姨太,娄县令年轻的时候,也糟蹋了不少良家女子,如今他年老体弱,娄子丰子承父业,两父子一路货色。
娄县令额头冒出了汗珠,也顾不上别的,直接喊来师爷:“胡师爷!这不是玲珑塔!马上让他们停下来!”
胡师爷也是一头冷汗,正要说话,覃明运却笑眯眯道:“这出戏挺有意思,别停了,让他们唱完。”
覃明运如此听不出这出戏意有所指,先前他看的那十罪书,其中一条,不正是娄县令纵容其子,强纳良家女……
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戏班,有这么大的胆子,敢跟官府对上。
娄县令如坐针毡,却不得不听着台上之人一句句骂,苟新林,狗县令!
他脑中血气上涌,气得想掀了桌子,然而却只能生生忍住。
终于,曲终人散。
娄县令“噌”的一声站起来,亟欲处理这群人。
一群人突得从后台走了下来,跪倒在台前,大声含冤:“草民有冤,求钦差大人给草民们做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