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是万人敬仰的海神，如今却被黑雾束缚，无法正常活动，也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。

她吸口气，小心翼翼地安慰道：“海神，我相信您。您不要难过，我、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。”

顾湘说完后，终于发现哪里不对。

心里几度挣扎，最后还是冒犯一回，向海神问出那样的问题。

“可是我有一个问题，”她说出这句，头低地简直不能再低，可是语气没有丝毫变弱，依旧坚定，“海神，您为什么一直让渔民献上新娘……”

终于谁出一切，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，脸色也微微地泛红，有些窘迫。

这么说…好似她吃醋了一般。

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问题。

海神从不泄密自己的私密，可是这一刻，他还是耐心地回答，“我没有很多新娘。”

温柔的语气似乎裹挟咸湿的海风，让人分不着东南西北，顾湘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
海神补充一句，“我只有一个新娘，已经来到我的面前，这是上天给我的指引。”

怔怔地听完这一番话，顾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她总觉得躺在床榻上的海神，嘴角竟然勾起淡淡的微笑？

她不自觉地说出心里的疑惑，“唯一的新娘…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祂其实有些羞涩，不过还是维持一如既往的温柔，耐心地解释，语气十足认真，“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信徒献上新娘，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口中的新娘，而你，是命运告诉我的归宿。”

归宿。

这一词听起来怎么那么地让人全身发麻。

顾湘头更是低得不能再低，她耳朵尖尖都已经染上红霞，如果再说下去，她恐怕当场逃离。

海神无奈地停下，没有再说太多。

暧昧的氛围慢慢地消退。

少女懊恼地咬唇，她怎么忘记问最重要的事情，没有刚才的羞涩和怯懦，她抬起头，亮晶晶的眼睛只求一个答案，“您真的没有见过那些新娘吗？”

祂的回答肯定，不带任何犹豫。顾湘表情严肃起来，她发觉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。

不断被献祭过来的新娘，海神逐渐倒塌的口碑，以及那不知哪里来的黑雾，一切都被遮掩在什么面罩之下。

祂的语气变得悠长，这一刻顾湘觉得自己离他又很远，“作为海神，吾定然不会伤害信徒，还要庇佑他们海上平安。”

说出这些，顾湘竟然看见一动不动的海神竟然吐出鲜血。

她惊恐地过去，连忙用贴身的帕子给他擦拭干净，洁白的帕子上血迹斑斑，看着人心惊。

明明刚才海神虽然没能苏醒，但是能够发出声音，现在似乎耗尽所有力气，连连贯的语句都不能顺利说出来。

他说一个字嘴边就会溢出一点鲜血。

“海神，”顾湘担忧地看向她，手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，“您要不要先别说话了，这样实在对身体不好。”

若是祂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，此刻肯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，海神对自己身体的这些状况并不在意。

不过祂的新娘在乎。

所以海神停止继续说下去的行为，感受着脸颊上温热的触感，这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