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剑的动作一顿，目光祈求地落到顾湘的身上，似乎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答案。

少女轻轻地点头，神情平和自然，没有惊异也没有抗拒。

墨固心神不稳，收剑的动作迟缓一下，竟然被妖物伤害到手臂，划出长长的一道伤痕。

顾湘没有发现，她还在回想着凤一的话。

说实话，不惊讶是不可能的，但是也不至于太惊讶。

她就知道自己不是自恋，人家明明对她也有意思嘛！

心情愉悦的顾湘面对不断涌上来的妖怪，都觉得他们狰狞的面孔变得没有那么丑陋。

墨固咬牙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，他却不肯发出任何声音。

这个时候，他卑微地希望自己能够依旧面色冷淡，不要露出底下那层可悲又可怜的面孔。“那、祝你们能够一直平安和乐！”他艰难地出声，和平时那个沉稳冷静的大师兄形象彻底重合。

凤一折扇没有回来，他悠闲地守候在顾湘身旁，语气丝毫都不收敛，“自然。不会比在剑庄里更差了。”

此话一出，气氛冷凝。

三人沉默地处理完剑堂所有的妖物。

“难道你不担心他们的性命吗？”顾湘挑眉，没有想到墨固竟然对那两位如此冷淡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他低着头，明明还是那张脸，仿佛沧桑几十年。

顾湘升起看热闹的念头，“我们也去看看情况。”

她可不会头脑一热，因为墨固这副模样而怜惜他。甚至，她竟然还感受到乐趣所在。

流紫和扶鹿像是消失在剑庄。找遍剑庄所有地方的墨固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。

凤一无所谓地用折扇给顾湘扇风，“你觉得累吗？湘湘？”

顾湘摇头。

“可是我觉得累了。”凤一委屈巴巴地出声。

顾湘：“那你要不要靠一下？”她肩膀稍微侧过，偏向凤一的方向。

蓝眼大美人照单全收，毫不客气地软骨头倚靠在顾湘的肩膀上，亲昵又自然。

本来焦躁的墨固更加烦闷。

已经确认自己的心意后，他已经追悔莫及，如今更让他难受。

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，闷闷地很不舒服，似乎再多呼吸一口气自己就会当场倒地。墨固深吸一口气，告诉自己人命关天，师弟师妹们还生死未卜。

“他来了。”凤一语气严肃。

墨固刚想问他什么。

只见凤一从顾湘肩膀上离开，高大的身躯站的笔直，目光落到一个方向。

是流紫。

墨固不可思议地盯着她。

她手上还提着一个昏迷过去的扶鹿。

“你们都走不了！”她神情妖异，说出来的话也张狂奇怪。

“原来你才是幕后的妖物，实在演技高超。”顾湘轻轻出声，并不意外。在她恢复记忆后，便感觉这个流紫似乎不太对头。

至少原主接触的流紫性格都是很白莲的，没有那么严重的茶味。流紫长着嘴大笑，本来楚楚可怜的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神色，显得更加妖异恐怖。

“是啊，”她将手上的扶鹿丢到一旁，慢慢地朝他们三人走进，“还要感谢你们的记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