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门口的人听见阳台上传来含糊不清的抱怨,不想再激怒少年便把反驳的话咽回肚里。只是环起双臂,隔着一扇薄薄的玻璃门,眼神若有所思,说出口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。
“这是有起床气啊。”
“我听到了。”走出来的人还低着头咬住牙刷,含含糊糊地从嘴里说出来几个词,动手拉上校服拉链时顺肘撞了下周壑之的腰侧,像个无赖,“不许说你蒋哥哥坏话。”
他简直想笑出声,又顾及着眼前人的薄脸皮,只好换上另一种委婉的说法:“蒋舸你知道吗,通常只有小孩子才老是强调自己是哥哥。”
他没回话,继续跟手中的拉链作斗争,只是抬起头,眼中流露出气急败坏。
八中学生不止一次吐槽过他们的劣质校服,款式土不说,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,唯一的优点是价格便宜。
蒋舸低骂一声,拉链卡在校服底端拉不上去,连带着动作也变得急躁。
他刚想作罢,一双温热的手覆了上来,片刻后拍掉他停留在拉链上的手指,声音清浅:“松开。”
宿舍楼里的人走了大半,这层楼只余下他们这间宿舍还亮着灯。因为离楼梯口近,学生们急匆匆跑下楼的脚步回音留在空旷的楼道,隐约还能听清夹杂其中的交谈声。
周壑之就在这片嘈杂声中伸手替他拉好了拉链。
蒋舸有些慌乱地眨眼,耳廓到脖颈处红了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