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正因为不容易,她才愿意和小溪村的人一块并肩作战。
袁旺财快把头发给挠秃了,“这种话我该怎么同村里人讲啊……”
“如实跟他们讲呗,村里人都有知情的权利,村长你不用担心,这天底下其实有很多地方的风俗,跟咱们这边是不一样的,有的地方选择水葬、有的地方选择天葬,而我们现在只是换一个火葬的方式罢了,这样做并不会打搅死者的安宁。”
宋棠拍拍袁旺财的肩头,语重心长说:“这一步很难走,但我们要为活着的人考虑。”
“我明白了,等回去之后,我会找时间跟村里人开个小会,说说这件事的。”
袁旺财期待的看着宋棠,很是紧张道:“宋娘子,要是咱们村始终没办法达成这个共识,不肯把村里的死者都烧了,您是不是就……不治咱们了?”
“放心吧,不会的,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会到村里医治。提出火葬这种要求,无非是担心瘟疫复发罢了,毕竟我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。但如果是因为不肯焚烧尸体折腾出来的反复,后续的治疗……恐怕得找官府介入了,我个人是没那么多精力,管小溪村这么久的。”
袁旺财或许自己都没亲眼看过那些死者的情况,眼珠子、嘴里、等等多处地方,现在已经完全是蛆虫鼠蚁的天下了,如果这些携带瘟疫病菌的源头不能及时消灭。
她便是再高超的医术,也没办法阻止瘟疫反反复复。
宋棠把话说清楚之后,不方便在村里多呆,和袁旺财说了一些召集村民们商量火葬时的话术,就转身回山上了。
袁旺财那叫一个烦恼啊,他可以预见到自己提出火葬之后,会怎样被砸臭鸡蛋了,可宋棠是大夫,她说的话对小溪村来说,等同于圣旨般的存在,哪能不照做?
思来想去,第二天早上袁旺财还是敲响了村里祠堂前,悬挂着的大铜锣。
这面铜锣一般都是说大事专用的,除了逢年过节开祠堂祭拜祖宗以外,只有像现在这样的全村大会议才能使用,平日里哪怕是小屁孩用沙包砸了一下,都要被长辈们叱责,可见这面铜锣在小溪村人的眼里,是多么神圣了。
此刻听到锣声一响,小溪村内内外外,不管他有病没病的,全部都聚在了祠堂外,只不过大家都很有秩序的,将双方分隔开来,省得传染。
“村长,咱们都站在这一炷香了,您要说啥事赶紧说啊,咳咳咳……说完我还要回去躺着呢。”一个中年妇人催促起来,话刚说到一半就剧烈咳嗽着,显然撑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