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江诗蕴重展笑颜,沈庆之暗暗松了一口气,宠溺地看着她:“好,咱们就去济世堂。”说着便扯着缰绳往济世堂的方向走去。
那济世堂是欧阳子涵家的产业,因为弧城关的战事,欧阳被他母亲督促着回了京城躲避,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应州府了,好在他前几日想到药材的供应问题,已经飞鸽传信给欧阳,希望她能捐献出一些药材出来。
虽说现在还没收到他的回信,不过现在事态紧急,反正他也通知他了,大不了日后欠他一个人情,慢慢还就是了。沈庆之对这种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搜刮别人产业的行为很是膈应,可事急从权,他也只能忍耐着心里的不适,愣是带着江诗蕴闯入了济世堂中。
好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济世堂并没有关门,还在外面摆了桌子给难民施粥,所以等他们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群走到门口的时候,已经衣裳凌乱。
沈庆之尴尬地笑着扶了扶头顶的羽冠,早知道不该戴这玩意儿出门,原本还以为江诗蕴会笑话他,却见她只是帮他理了理衣襟,并未多言。沈庆之这才心下稍安,领着江诗蕴走了进去。
如今正在给难民施粥的是欧阳家的管事,见沈庆之过来了,忙俯首作揖:“沈公子来了!可是有事?”
“正是!不知齐大夫可在?”
“这个……”管事很是为难的连连啧声,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,“我们家老太太听说鞑子打到了弧城关,眼见得都要波及到应州府了,忧心过度就病倒了,公子连夜赶回京城,把齐大夫也给捎上了,所以现下医馆里只有王大夫和黄大夫在。”
闻言,沈庆之蹙了蹙眉,正色道:“不妨事,你且说现下管着医馆的是何人吧。”
管事顿时有些懵了,挠了挠头:“正是奴才,不知公子……”
“那便好,照着单子给我把这些药都拿齐了吧。”说着,沈庆之便从江诗蕴手中拿过那药单子,递到管事手中。
管事打开那药单子一看,顿时变了脸色,大惊失色地跪了下去:“使不得啊使不得!公子你这不是在为难奴才么?这么多药,奴才哪里敢私自做主拿出来啊!”
听这话的意思,是不准备拿出来了?江诗蕴顿时急了,正要说什么,被沈庆之拦住。见沈庆之将那管事从地上扶起,一脸温和无害的笑:“管事言重了!怎么会是为难呢?国难当头,人人有责,况我早已和你家公子说明了,你只管把药拿来,不够的我再另外想办法就是,倘若你没有按照这单子的给我,藏了私,恐怕得罪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。”
管事顿时白了脸,像想到了什么,瘪着嘴要哭不哭地缓缓点头:“公子,公子可得留奴才一条狗命才是啊,奴才上有老下有小,还指着奴才养呢。”
闻言,沈庆之笑得越发温和了,只是笑意始终未达眼底,像是淬了冰渣子一般,惹得江诗蕴都经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虽说不是第一次看沈庆之坑人了,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坑,还真是难得啊!看来日后她得小心些,莫要惹毛了他,不然就凭他那奸诈的性子,不知要被坑的有多惨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