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诗蕴坐了下来,道:“不知知府大人驾临蔽舍有何要事?”
晁章看着明显语气有些疏离的江诗蕴,叹了口气,道:“四娘子可还怪我?我为当时杜衡的行为跟你道歉。”
江诗蕴冷笑道:“民女不敢。”
晁章道:“江娘子要怎么样才肯消气?你且说来,我晁章能办到的定全力以赴。”
这就是这些大官的嘴脸了么?给过你的伤害给一点甜头就可以抹去,真当她江诗蕴的命这么不值钱?
“大人说笑了,大人能办到的事固然多,只是……如今,无暇幻大人可是拿了两成,你说,若我将这两成给任何一位大人,人家是不是也愿意帮这个忙呢?”
他可以随时准备牺牲了江诗蕴,那江诗蕴也可以随便换了合作伙伴好么,毕竟玻璃的制法运行什么的都是江诗蕴独立在做,他根本没法染指。这光得的两成效益可就是天上掉的馅饼啊。
晁章自然知道这点,所以才拉得下脸来给江诗蕴道歉,虽有迫于赵桓赋的压力,但更多的是为了那两成的效益吧。要不,他岂不是白白丢失了一座金山?
要是好好说吧,江诗蕴也许给个台阶就下了,毕竟她不得不承认,晁章却是挺有能力的。可是,他还在端着知府大人的架子呢,江诗蕴也不是个傻的。
晁章讪笑道:“四娘子才真是说笑了,这种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江诗蕴故作认真道:“知府大人,这大纪……可不止一个知府。”
晁章一怔,这才惊觉自己这个知府的头衔显然在江诗蕴这里不够硬,她的靠山可是世袭国公爷加镇北大将军!还有一个谋略过人的皇商沈庆之,只要她愿意,更换合伙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!
看来,如果不拿出诚意,这金山恐怕真的要飞了。
晁章思索了一会儿,这才正色站起来,朝江诗蕴鞠躬道:“昨日之事对不住!希望四娘子莫要怪罪,也感谢四娘子没有把小女逼到不可挽回之境。”
江诗蕴这才笑着道:“晁大人客气,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,过往之事既往不咎,日后我们还是好伙伴。”
晁章叹了口气,这年头像江诗蕴这样非要纠结一句道歉的人可不多了。
不过,这也是江诗蕴的可贵之处不是么?他晁章沉浮官场多年,早就失去了这份纯粹,如今从江诗蕴身上,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充满理想的自己。沉吟了一下,晁章道:“这样吧,你们江家建养殖场,开农庄修水利,如今又做出玻璃利国利民。我上个奏章表彰你们可好?”
这自然是好的,要是真给金银财宝她倒不敢收,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钱财来自何处,可表彰是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!
江诗蕴这才诚心道:“如此,多谢晁大人了!”
晁章点了点头,看向外面正午的阳光眯了眯眼。起身告辞。
晁章一走,江云艾就耐不住跑了出来,大声道:“江诗蕴,你能耐了是不是!竟敢跟知府大人这么说话?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一家子的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