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,江诗蕴说起江云艾冒犯一事,他虽然面上依旧毫不显山露水,心中却越发对她好奇起来了。按理说江诗蕴这人也向来是吃不得亏的,方才在江家客舍的时候,他分明听出些画外音,江诗蕴这些时日颇受排挤,该是对江云艾有所怨愤才是,怎的还如此维护一个想将自己赶出家门的恶姐呢?
江诗蕴殷勤地给赵桓赋倒上茶水,恭敬地递到他面前,方才敛衽整衣地坐在对面的位置,谄笑道:“将军想点什么便点吧,说好了我做东,自然是要让公子吃喝个痛快才是。将士们安排在后院吃,大堂客人太多,有些拥挤呢。”
赵桓赋淡淡地睨着她点了点头:“嗯,你安排了就好。”
江诗蕴讪讪一笑,忽然觉得有些尴尬,光是看赵桓赋的神色,还真分辨不出他的喜怒,不过刚才那下子真的太惊险了,差一点点那刀就要落在江云艾身上了!她现在想来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!好在她反应够快,把刀给接住了,只是这手……
江诗蕴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,抿了抿唇:“将军,民女不敢要求将军原谅家姐,只是希望,将军对她网开一面,不要计较她的无心之失。我这二姐,向来都是个脑袋缺根筋的,嘴上把不住门,关于您的存在,我从来都不说出去,即便是阿瑶不小心说了,我也得想办法给遮掩过去,就是怕大家要是知道了阿瑶的真实身份,会吓到她们。”
“可是将军,您上午这般任由将士们守在门口,她们真的有些吓着了。即便他们穿得是便衣,也还是遮挡不住浑身的铁血气质。我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,见了如此气势不凡的将士,自然会有所敬畏。”江诗蕴郑重其事地说着,又给赵桓赋倒了一杯茶。
“将军可否不计较此事?”
赵桓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捏着茶杯的手轻轻打了个转,神情很是惬意,“你这么费尽心思请我来这儿,就是为了说这个?”
“啊,是啊!不然该是什么?”
见江诗蕴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,赵桓赋唇角微勾:“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县衙,你可需要同去?”
这话听得江诗蕴一脸懵圈,他们不是在谈放过江云艾的事儿吗?这话题怎么转移到县衙去了?
“将军说的……是何意?”
赵桓赋嗤笑起来,扬手示意小武上前,嘱咐他快些上菜后,方道:“郑贵胆敢伤阿瑶,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?至于你姐姐,呵!我还真没看在眼里!只是,日后若再让我听到那个字眼,可就没那么容易了!”
江诗蕴霎时睁大了双眼,欣喜地连连点头:“那是自然!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的!江诗蕴在此谢过将军不杀之恩!”
看着江诗蕴兴奋的样子,赵桓赋渐渐思绪飘远,在很多年以前,他跟随爹娘戍边,若是不小心闯了祸,或是偷懒没有按照爹爹的要求去练功,总会被爹爹好一顿训斥。往往那个时候,大姐和娘就会站出来护着他,不管是不是他的错,她们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边,为他保驾护航。而今,他的亲人就只剩下阿瑶一个人了,却险些让阿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