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竹握着剑的手一紧,刚想上前教训那人一顿,就被江诗蕴给拦住了。江诗蕴朝她摇了摇头,随即又利落地跳上大石头,扬声道:“日后我名下所有的田地,除靠近山脚下的那块旱地外,原来是佃给谁家的,现在还是谁家种,每年秋收,我只要六成的粮食,其余全部归佃户所有!但是!我有言在先。”
全场顿时哗然,大家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,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,其中便有人问江诗蕴,这六成是指税后六成,还是秋收后所有的粮食总量的六成。
江诗蕴便笑道:“自然是秋收总量的六成,你们佃户也不容易,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口粮食过活,还要负担如此沉重的苛捐杂税,自然是越过越穷,怎么也吃不饱。我说话算话,自然允了你们,便一定会做到。一会儿我便让我的丫鬟当场立下文书为证。如此可好?”
“那……这位女郎,方才你说还有言在先,是为何故?”
“是啊是啊!既然你都那么大方让利了,那就说说看你想要我们做什么!”
“无利不起早,我看你也是个富家女郎,既然都能让利四成了,何不多让一些出来?反正你也不差那点钱!”
此言一出,江诗蕴一个冷眼过去,与此同时,红竹也刷的抽出一半的剑身,露出湛湛寒光,那人登时便噤声,怯怯地躲在人群后面,不敢再出声了。
江诗蕴微微眯起双眸,收回目光,冷道:“虽说我与人为善,可也不代表我就是任你们宰割的冤大头!愿意给你们四成粮食,是因为我原本也是庄户之女,深知在苛捐杂税下的农人有多苦,更明白遇到一个好的佃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,想必你们也应该能想到,莫说天下,就说咱们应州府内,有那个佃主能分出四成粮食来给佃户?你们应当最清楚才是。”
见所有的村民都沉默地低下了头,江诗蕴又道:“另外,我既然做出如此大的让步,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。”
全场又是一阵唏嘘,看向江诗蕴的眼神也没那么犀利了,果然这样才算正常嘛!哪有莫名其妙就给人这么大的恩惠的!还是有点条件的才算正常!
江诗蕴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,却不置一词,随即扬声道:“我的条件很简单,那就是——你们得按我的法子来耕种灌溉,我会出资给你们修水渠、建水车,但是条件只有一个,那就是你们必须按照我说的做才行!”
众人一听,顿时傻了眼,纷纷说着这算哪门子的条件?这根本就不算条件嘛!于是,也有人当场发问:“女郎,既如此,那若是你的法子不管用,届时颗粒无收,你自有家财万贯,自然不用担心,但是我们怎么办?我们可都指着这地里的庄稼过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