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此言,江诗蕴这才恍然明白过来,原来江云艾问的是孩子的事儿!方才在后院的时候,她正躺在榻上准备休息一会儿,江云艾端着药膳就进来了,然后娘亲随后就进来了,问她孩子的事儿,说这孩子是恶子不能留,会给家里带来祸患之类云云。江诗蕴正为此事发愁,知道陈春燕她们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儿而跟她生了嫌隙,便告知她们,是她做主一定要留下孩子的,不管孩子到底是不是恶子,这都是她与孩子的缘分。
大概是恶子的传言实在太过可怕,还没等她劝好娘亲陈春燕,江云艾就开始哇啦啦地大叫起来,说什么也不同意江诗蕴留下这个孩子,要求马上把孩子扔出去。江诗蕴知道陈春燕方才和江云芳争执过了,以江云芳的性子,恐怕真的会做出“舍小保大”的事儿来,这孩子恐怕面临着被再次丢弃的危险。于是,江诗蕴也顾不上劝她们,直接拖着疲累的身子急匆匆的出来了,果不其然,她要是再慢上一点点,恐怕孩子就会被扔出去了。
思绪回归,江诗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,让红竹扶着她走在廊檐下的石凳,朝江云艾招了招手:“过来坐,我与你好生说道说道。”
江云艾气呼呼地哼了一声,扭头不愿看她,却还是别扭地坐在她对面,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说吧!我倒是想听听看,在你心里,到底是咱家所有人的安危更重要还是那孩子的生死更重要!”
江诗蕴沉沉地叹了一声,觉得喉头有些发痒,便握拳挡在唇边轻咳了几声:“咳咳!艾儿,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,那个孩子,并非‘恶子’,不过是个普通的病儿罢了,他的爹娘定是因为担心他的病会拖累家里,所以才故意选在这个时候丢弃在咱家门口。咱们即便做不来那些大善举,可是养活一个小孩子,还是可以的吧?”
“可是他分明就是恶子!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五月所生的,他现在出现在咱家,就是个扫把星,会给咱家带来厄运的!你怎么就不信呢?咱家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了,你非要把这个家给毁了才甘心不成?”江云艾愤怒的低吼,显然对这件事非常抵触。
江诗蕴却还是坚持要留下孩子,毕竟这什么厄运不厄运的,与这孩子根本就没关系,何必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?可是,江云艾此番的态度,竟如此坚决。
“江云艾!这些事儿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啊?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罢了,他会杀人还是会放火?为何你要如此笃定这个孩子一定会给咱家带来厄运?他都病成这样了,我若不救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!”
“那便死了好了!与咱们有何相干?”江云艾梗着脖子瞪她,态度更加坚决了,“你看看!你这一身是伤都还没好利索,他就出现在咱家门口,碰巧就被你给看到了,还那么碰巧你就善心大发,不管不顾偏要把孩子带进咱家,现在还不顾娘亲和我的意见,硬是要留下孩子!江诗蕴,你就没觉得奇怪么?”
江诗蕴忽地一愣,没想到现在江云艾会突然变得这么能言善辩起来,是恶子的传说太可怕了,还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之深远,已经足以让大家变得草木皆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