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赵桓赋移开了剑,姜刺史这才抚着胸口喘着粗气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你、你太放肆了!竟然敢拿剑指着我!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监军,皇上还赐我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!你若敢出手伤我,定然惹得皇上大怒,届时你误了军情、延误战机的罪名,就能让你削爵降级!更何况还有不尊皇命违抗圣旨之罪,那可是足以灭九族的大罪!届时你那年幼的妹妹,也难逃一死了!”
“锵”的一声响,浑身充满戾气的赵桓赋持着长剑冷冷地指着姜刺史,幽深的眸子微微闪烁着红光,剑尖上缓缓蜿蜒着一道血迹,滴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艳丽的血花。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姜刺史,却满脸惊恐地抚着已经被利刃割破的喉咙,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斥责些什么,却唯有发出破风箱般嘎嘎的声音,片句不成语。
“砰——”姜刺史应声倒地,双目圆睁,敷在脖颈上的手无力地滑下,露出一道极细的割痕,刀口整齐划一,喷出的血液洒落了满地,却半点没沾到赵桓赋的身上。
林副将和虎子皆是神情漠然的看着这一幕,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,似乎这一幕在他们看来非常合理。
赵桓赋随手扔了那长剑,看也没看一眼,就回到了主位上,拿起桌案上还未审阅完的公文,沉声道:“一会儿弄干净了,臭。”
林副将连忙上前行礼,铿锵道:“是!将军且放心便是,监军大人执意要出营散步,不料却被敌军一剑斩杀于马下,实在惋惜。”说着,他便悄悄抬头瞟向赵桓赋,原本以为会等到他的一声赞许,没想到却半点也没等到赵桓赋的回应,这才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,转身招呼着虎子一起把姜刺史的尸身抬走。
帐中还充满着血腥味,赵桓赋越发觉得烦躁起来,抬手将堆得像座小山似得公文给推下案去,撇开头却看到那个装有密信的匣子,顿时双眼微眯,不由发出一声叹息。
方才送来的密信中说,已经找到阿瑶被丢弃的证据,对方恐怕很快就会得知阿瑶并没有死的信息,可是他却分身乏术!这该死的姜刺史又屡屡挑衅他的耐心,明知如今军中粮草不足,兵力涣散,还一味地催他出战!着实烦人的很!也不知道现在阿瑶到底有没有被他们找到,若是被他们找到可该怎么办?好不容易获知了阿瑶的下落,都还没来得及与她相见,如今又要面临失去她的危险么?
赵桓赋不由烦躁地双手敷脸,使劲揉搓了一番,好让自己振作一些。如今监军已死,很多人都亲眼见他来过主帅营帐,与他不和的传言甚嚣尘上,这里耳目众多,知道他突然死了,定会有人快速将此事上报朝廷。恐怕过不了多久的安生日子,他又要被召回京师问罪。只愿林符生能快些将此事平息,也免得他日后还要亲自善后。
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只精致小巧的小弓弩,赵桓赋冰冷的眸子微微荡起一丝涟漪,伸手将弓弩抓起,细细抚摸着上面精细的纹路,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。
她的伤,好些了吗……
“报告将军!卑职林符生求见!”帐外突然响起林副将的声音,将陷入沉思中的赵桓赋唤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