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庆之微微一滞,眼神躲闪:“哦!这个丫鬟笨手笨脚的,我给你换一个伶俐的过来,你好生养伤便是,其他的莫要多想。”
“可是那个丫鬟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你可别乱罚她,这样太不公平了。”江诗蕴担忧地瘪了瘪嘴。
沈庆之却略有些不自在,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,他思虑了一会儿方道:“你现在感觉如何?伤口还痛不痛?要不要吃点什么?都睡了好几天了,这会儿肯定饿了吧!”
闻言,江诗蕴愣了一下,摸了摸干瘪的肚子,无力地笑道:“还真是饿,方才口渴的厉害,就让那丫鬟给我倒茶,谁承想竟然给呛着了,这不就崩裂了伤口么?那丫鬟也是被我这突然飚出的血给吓到了,才猛地松开了手,还真不是故意的!况且我现在也没事了,你就莫要再计较了好吗?”
沈庆之抿了抿唇,颇有些无奈地叹道:“蕴娘,御下之术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公平,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非黑即白,这世道便是如此,若没了章法和规矩,只会让这个世道乱了,你今日心存善念,放过她一马,他日再碰到类似的事情,她就会存有侥幸心理,觉得自己犯点错也没什么打紧的了,所以,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太过放纵。”
他抻了抻被角,轻轻拍了拍被面,道:“好了,莫要再想这些烦心的事儿,你现在正虚弱着,不要说太多的话,好生休息,我这边派人送来汤药,一会儿你吃了药再用些软烂的粥。你有伤在身,这段时间必须忌口才行,别想再吃那些荤腥之物。”说着,他还嗔怪地瞥了江诗蕴一眼,眼中满是怜惜和宠溺。
江诗蕴闪了闪神,忙移开目光,状若不在意地轻咳一声:“那个,我的家人知道我受伤的事儿了吗?方才你说我昏迷了三天,她们该急坏了吧?”思及此处,她突然有些担忧起来。
江云艾那家伙那么不靠谱,到底会怎么跟姐妹们说呢?
如此想来,江诗蕴便越发焦急,忙道:“是我二姐去通知你们来救我的对吧?我隐约记得好像在那破庙里看到过赵桓赋了,这是怎么回事?还有啊,我那日原本是想去找你说说前一日去面见贵人的事的,谁知会发生这种事情,还真是世事难料啊!”她幽幽长叹,竟有些落寞起来。
沈庆之轻笑了起来,扭头朝外喊道:“来人,把蕴娘的药拿来,一会儿再送来一碗鸡丝粥。”随即转向江诗蕴,温柔地笑着帮她捋起一缕黏在嘴角的鬓发,“别急,吃了药再说也不迟,你现在身子很虚弱,不能太过劳累了,有什么事咱都慢慢来。”
江诗蕴瘪了瘪嘴:“行啦行啦!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?方才我的确是痛得厉害,不过大夫给我扎针之后便好了许多,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痛了,我便与你说说那日的详情吧!”
“那好吧,一旦有哪里不舒服,就要及时停止,不管是什么事都好,绝对要以你的身体为重。”沈庆之深知江诗蕴的秉性,只好无奈妥协,只是眼神时刻不离她半寸,这心头也一直都悬着,就怕她突然一下子又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