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啊!我是觉着这手已经好了,便想着先去一趟江家,准备进山去看看陷阱。自从我受了伤,这进山的事儿也不知是交给谁去办的,但是江家肯定是很忙的了!四妹平日里就够忙了,这会儿我若是还不去,怕是不太好!”王仁笑了笑,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,拔掉门栓便准备出门。
“仁儿!”
王仁脚步一顿,扭头向王何氏看去:“怎么了娘?这会儿都天光大亮了,得出门干活,我的伤是真的好了!不信您看!”说着他便扬起手臂摇了摇。
王何氏叹了一口气,上前把门关上,拉着王仁的手,一脸的担忧:“仁儿,娘不是阻拦你去干活,咱们庄户人家,一点小伤又有什么打紧?不照样扛着锄头下地干活?只是娘问你,真的要娶江家大姐儿做妻么?”
王仁不禁笑道:“娘!您在说什么胡话呢?这都什么时候了,怎么还问我这个?我当然要娶她了?现在什么都定下来了,只等着婚期一到就上门迎亲,还能有假不成?”他随即警觉地双眉紧蹙,抓着娘亲的双肩垂眸定定看着她。“娘,您就直说吧?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?难道是叔祖他们又说你什么闲话了?或是吴家又去江家闹事儿了?”
王何氏垂眸叹了一声:“仁儿啊!并非娘不喜江家大姐儿,芳儿这姑娘很好,娘很喜欢,江家也出手阔绰,嫁妆什么的咱也没必要肖想,只是现在咱家长辈都在议论,说江家太容易惹是非了,怕会被攀扯到咱王家身上来。你也知道,虽说娘和吴粮媳妇没什么亲的,可是到底是出自同族,这说起来啊,就会把娘拢一块儿去,话就有些难听了。”
闻言,王仁眉心的皱褶越来越深,忙伸手止住王何氏的话,神色越发冷凝:“娘的意思,是说叔祖他们因为听说了吴家跟江家的事儿,又把这事儿怪您头上了?吴家是吴家,他们厚颜无耻想要私吞江家的东西,跟咱们有何相干?咱们是姻亲关系,哪能跟他们相提并论?当初提亲的时候叔祖们不是还很高兴的么?”王何氏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,唯有无奈长叹,撇过头不再开口。王仁自知娘亲也是受流言蜚语所困,一时拿不定主意了。可是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和他的亲事扯上关系的?这里头到底是谁在运作?
说起这事儿王仁心里就有气,王家枝繁叶茂,在桃李村来说也算是个庞大的家族了。可家族归家族,他家早已分出来过了,为何现在什么事儿族里都要横插一手?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可现如今看来,倒成了族里做主了!提亲也好,当初他受伤闹着向江家要赔偿也罢,到现在就因为一点小小的流言蜚语,竟然又想要干预了!
王仁呼呼喘着气,越想就越觉得憋闷,便直接跑到了祖屋去,想要问问清楚这事儿他们到底还想要怎么干预才算完!
王仁刚到祖屋院墙外,就听到院内的议论声,索性止住了脚步,仔细听了起来。参加族会的大多都是王仁的长辈,其中就有他那好事的二叔。王仁不由鄙夷地瘪嘴,莫说旁人,便是他这个“正直”过了头的二叔,就常常搞出些事儿来。但凡谁家有点什么事儿,直接就被上升到家族荣辱的高度上了,时不时闹到族里讨论,说起话来倒是挺冠冕堂皇的,可是真要是摊在谁身上,这事儿就没完了,非要闹出个子丑寅卯才算!
所以当王仁一听到有二叔的声音在,他就知道,这事儿没准就是二叔挑起来的。其实王仁也并非对二叔有什么成见,只是当初提起要给他议亲的事儿,也是二叔最先说起来的,所以他当时想也没想,直接就说非江家大女不娶的话来,没想到却正中二叔下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