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光线更明亮了许多,江诗蕴微微眯起双眼,揉了揉太阳穴,好一会儿终于缓和过来了,才开始打量起这里来。
这是一处非常幽静的院落,四处是浩浩荡荡的竹林,零星几株腊梅和桃树,还有一些青松苍柏,却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。
她微微蹙眉,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,按理说这里的摆置非常好,很适合男子居住,而且莫名有种肃杀之气,即便是肃穆了些,那零星的几株腊梅和桃树,便作为点睛之笔,让整个院落不至于太过沉闷。
可到底是因为什么,才让她觉得有些压抑呢?
“进来坐吧!”
一道微微有些熟悉的男音响起,江诗蕴猛地循声望去,清冷孤独的凉亭下,一副紫檀案牍,一套天青色釉薄胎茶具,还有立在亭子前英挺修长的玄色人影。
可惜那人似乎有意隐在暗处,江诗蕴努力眯起眼睛也未能认出那人到底是谁,只是这种熟悉感,却越发重了。
“过去吧!你认识的。”沈庆之淡淡说着,径直走向凉亭,回头见江诗蕴还愣在原处,便冲她招了招手。
江诗蕴张了张嘴,蹙眉思忖片刻,定了定神,方才抬头向凉亭走去。直到入了亭,灯光大亮,江诗蕴才震惊地发现,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玄衣男子,竟然就是许久未见的赵桓赋!
沈庆之见她这般情状,潋滟桃花目中微微闪过一丝复杂,随即笑着请他们二人入座,各自倒了一杯热茶。看着杯中氤氲升起的水雾,江诗蕴垂眸不语,许久才问道:“你的伤好些了吗?”
“嗯。”
赵桓赋没有看她,只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,轻轻晃动着,似乎在等茶水晾凉些,而后才轻轻抿了一口。
江诗蕴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瓣,迟疑地问道:“你今天怎么会在这儿?还是说,你就是沈公子的上级?”
“上级?何以见得?”赵桓赋淡淡地瞥着她,唇角微微上扬,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,“你若要这样解释,倒也可以,只是,你今天这么急着找他,不就是想知道近日城中发生的那件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