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都不曾说话的江云艾也凑了上来,扯着江诗蕴的袖子摇:“喂!要不咱搭他们的牛车吧!这冰渣子越来越大了,可得赶紧些才是!瞧那牛跟它主人一样,瘦不拉几的,能拉得动多少东西?别半路上就累趴下了!”江诗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你觉得就你身上那几两肉能压垮一头牛?还是在吹捧自己的身子比那满车的货物还要重?你这是在损自己呢还是在损牛?”
江云艾一滞,气哼哼地扭过头去。
江诗蕴也不理她,指着瘦弱的车把式说道:“就搭你的车了,您赶紧准备了吧,一会儿雪下大了也不好走。”
“哎!娘子且等着,小人这就套好牛车!您先靠外边儿一点,仔细撞着您。”车把式恭敬地拱手,便转身拿起缰绳套在牛身上,将人字形的轭一并绑在牛背上,连着缰绳系在了车辕前端的横木,这便把车套好了。
估计是车把式怕车绑得不牢靠,还特地又加了一套绑绳,直到再三检查过了,才安抚地拍拍牛的头,低声在牛耳旁说了什么,就请江诗蕴姐妹俩上了车。
江云艾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,撅着嘴头扭到另一边,也不上车。江诗蕴把东西都放上车后,就先跨上去了,伸手想拉她上来,却见她气哼哼的样子,也动了几分怒意。
“上来。”
江云艾瞥了她一眼,把头扭到另一边。
江诗蕴揉了揉眉心:“快点上来,要下大雪了。”
听得这话,江云艾随即仰头看着天空,惯性地张开了嘴,正巧一片雪花掉进了喉咙眼里,冰得她缩着脖子咳嗽起来。
见她这副囧样,江诗蕴哭笑不得地说:“你若再不上车,等会儿就让你吃雪吃个够!”
江云艾这才不情不愿地拎着裙摆小心爬上了车,见江诗蕴伸过来的手,还气恼地拍开,硬是要自己爬上去才算。可是她今日穿着不伦不类的男款长袍,里头照样是女裙,磕磕绊绊的好一会儿才爬上去,惹得过往行人都纷纷掩唇偷笑。江诗蕴也颇觉得没颜面,等她稍稍坐稳了,就吩咐车把式赶紧出发,免得留在这儿让人笑话。
江云艾这会儿还气着,一时也没防备,晃了下身子,便吓得哇哇大叫起来。好在牛车不比马车,走起来要慢些,起步时也更稳当,所以江诗蕴也没伸手扶她,只让她自己抓住车轼,静静地赏起雪景来。
车把式许是担心江云艾会摔着,扭头不好意思地歉然道:“抱歉了!是小人考虑不周,没注意娘子还没坐稳当就赶了车!娘子且坐稳些,抓住车轼。”
“知道啦!”江云艾不耐烦地摆摆手,不悦地瞪了车把式一眼,就把头扭向另一边去,也不理会江诗蕴。
车把式尴尬地挠挠头,转身抓住缰绳,熟练地挥舞着鞭子就赶起路来。
雪渐渐下得有些大了,一团团雪白的从高空中飘下,偶尔吹起一股凉风,还在半空中打个卷儿,再慢悠悠地飞舞着,附着在天地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