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章舟已经不得不佩服江诗蕴了,一个年仅十四的乡村姑娘,竟博学多才,心思缜密。即使是面对他这个一县父母官也对答如流不卑不亢,着实是个人物!就是,太粗鄙了些!
章舟蹙眉看着江诗蕴慢条斯理地吃这糕饼,虽说速度并不是很快,可粘的嘴角到处都是,吃完后直接扬起手就揩在衣袖上,实在是没规矩的很!
章舟看惯了温柔小意的小妾,和端庄有礼的夫人,就是在外头养着的粉头,也个个都是极重仪态的。乍一看到像江诗蕴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,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,暗道那陈国公莫非就喜欢这种随性洒脱的野丫头?
江诗蕴吃饱喝足了,还用手挡住嘴悄悄打了个嗝,从袖袋里取出一方帕子抹抹嘴,才再次回到之前的话题。
“章大人,恕民女直言,目前伺候夫人的丫鬟,真该好好劝劝,虽说是个衷心的,可毕竟是为夫人侍疾,哪能按照她自个儿的想法来呢?这夫人没被折腾死都是好的!”江诗蕴觉得后槽牙里有东西塞着,便卷起舌头想把后槽牙上粘着的饼屑给舔下来,却奈何那糕饼太粘牙,舔得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还是死死黏在那。江诗蕴累得大喘气,暗道这个还是得靠牙签!
无奈之下,江诗蕴只好朝身后的丫鬟羞涩地问道:“麻烦这位姑娘帮我拿点牙签来行吗?”
“牙签?你要此物何用?”章舟诧异地惊呼,实在想不通这姑娘是怎么了,说得正好好的,他也正听得揪着心,竟突然要什么牙签!
江诗蕴茫然道:“剔牙啊!不然还能用来做什么?”
“你要用牙签剔牙?姑娘你……怎么会想到用那个来剔、剔牙?”
看着章舟那拼命忍着笑意的眼神,和身后站着待命的丫鬟仆从掩唇偷笑的样子,江诗蕴蹙起眉头很是不解:“怎么了吗?有什么问题?不然你们都是用什么剔牙的?”
章舟不禁噗嗤一声笑道;“牙签乃是官府派衙差捉拿案犯时要佩戴的签牌,并非剔牙器物,姑娘大概是误会了。”什么?牙签在古代是被当做搜查证来用的?上次来抓她的衙差没拿出牙签来啊?
江诗蕴不禁回想起那日被抓的情景,想到那两个衙差到了之后,先是取下腰间的铜牌表明身份,然后才……
江诗蕴瞬间便了然,原来那个铜牌就是他们所说的牙签!原来在古代,牙签是这个意思,难怪他们刚才笑得那么厉害,原来是她搞错了,还以为在古代也是叫牙签,却闹了这么大的笑话。
想清楚后,江诗蕴就有些尴尬了,讪讪笑道:“见笑了,是我记错了!是剔牙杖。”
随后,便有丫鬟端着一个遮了红布的深红色漆盘,掀开红布,便露出整齐摆放的好几排各式各样的棍子。
江诗蕴用力吞咽了一下,有些不敢下手了,那所谓的剔牙杖,粗的都特么快比得上筷子了,用这个剔牙不会撬掉牙齿么?想了许久,江诗蕴还是决定不剔牙了,就让丫鬟送上一杯漱口水,仔细漱了口,才开口道:“对了,大人,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?”
章舟的眉毛跳了跳,突然涌上一股浓浓的挫败感,这姑娘,莫不是在玩儿他吧?是报复他没有快些断案,反让她白白蹲了几天的牢房,所以才故意这样的吧?